林未巧看得失了神,想不通莲姨娘是太寂寞了还是怎样,为什么在明知对方已有家室的前提下,还心甘情愿和对方共沉沦。
还是莲姨娘自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发现?绿竹居又那样的偏僻无人来,自己又是个无人在意的,所以就肆意妄为了?
又或许是二人情缘未断,想再续前缘?
搞不懂搞不懂。
莲姨娘看着也不是个糊涂的,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东窗事发,会有怎样的后果吗?轻则秘密囚禁,重则背地毒杀。
而柴生不是伯府的人,大不了一走了之,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也不知道莲姨娘这样做,图什么。
林未巧本想暂时压住莲姨娘有孕的消息传出,就是担心柴生知道后会怀疑是自己的骨肉,会节外生枝。
但一番思量过后,她觉得没必要隐瞒,隐瞒的话,岂不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就是要让外人知道,莲姨娘这胎就是陆裕宣的遗腹子,怀得堂堂正正。而且伯府对莲姨娘这胎越重视,外人就越不会疑心。
包括柴生。
莲姨娘说怕被人发现,柴生并不常来绿竹居,两三个月来一次,每次匆匆来匆匆走。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地没有提起过陆裕宣的事,一个不问,一个不说,默契地忽略陆裕宣的存在。
柴生只知道莲姨娘不受宠,其他的并不清楚。
所以莲姨娘有孕,让柴生知道的话,估计会怀疑这个孩子究竟是自己的还是陆裕宣的。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柴生能确定是自己的骨肉,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揭发莲姨娘的。
除非他不想活了,非要祸害莲姨娘母子,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上有老母下有幼子,还是柴家独子,别说死,就是病也不敢病的,得养着一家子。
“要怎么才能让他离开京城呢?”林未巧嘀咕着。她没有那大的权利,去为难柴家,让柴家在京城混不下去。
“妈妈,我买回来了,我们回去吧。”虎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回到张家,张母已经利索地把衣物收拾好,还再三问引香:“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真能住到伯府里去?”
引香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不单是您,还有虎儿呢。姨娘就盼着你们二位进府团聚。”
“唉哟,你说说莲儿就是有大福气的,生在我们这种小门户里,偏能攀上高枝,还能有孕,这真是天大的福气,天大的福气啊。”
“这还得多谢夫人宽厚,待姨娘如同姐妹。”
说着这话的同时,引香还瞄了林未巧一眼,颇是心虚,底气不足。
伯府这般看重莲姨娘这胎,引香愈发心里不踏实,特别是莲姨娘同她说,林未巧是知情的。
林未巧知情,那代表余慕烟也是清楚的。
在大房的人都知情的情况下,人人都装聋作哑地认为这胎是陆裕宣的遗腹子,太不对劲了。
尽管她知道大房是想凭借莲姨娘这胎来承袭爵位,可没人能保证腹中就一定是男胎。
若一朝瓜熟蒂落之后,莲姨娘生下的是个女儿,使得大房的希望落空。那大房会不会把这份怨气撒在莲姨娘身上,再揭穿莲姨娘偷人的事?
到那时,她们主仆哪里还有活路。
不过事已至此,无论是她还是莲姨娘,已经身在局中,任由大房控制。
盼就盼,莲姨娘这胎是个儿子吧。
欢欢喜喜把张家母子接进府里,一家子团圆,莲姨娘脸上难得有了笑容。
回去双栖院,一进去,林未巧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低迷。
余慕烟背躺在床塌上,也不动弹,似有心事。
她小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春晴抱怨道:“还能怎样,还不是老夫人她们每回一来,就有求于夫人,也不管夫人如今身子还弱着,又在丧期中,哪方便出去?”
“求夫人做什么?”
“还不是让夫人帮忙给宝大姑娘相看人家,可宝大姑娘的名声谁人不知道?这不是摆明了要夫人难做吗?还有说沁三姑娘也到年纪了,让夫人给找个人家,最好是勋贵人家。夫人又不是月老,自家的事还忙不完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余老太太可不是这样想的,余慕烟不肯办,就是对自家姐妹不上心,不帮扶娘家。
上回余老太太劝着余慕烟要殉节,这回又想让余慕烟提携自家,合着就是拿余慕烟当工具人呗。
到底是没养在自己身边的,不心疼。
她坐在床边,温声开导说:“夫人何必把老夫人的话往心里去,老夫人是个糊涂又偏心的,夫人又不是不清楚。老夫人要说要怨,就随她去呗,说句不中听的,老夫人又没养育过夫人你,不亏欠什么。”
余慕烟转过身来,“我是念她生我一场,有母女缘分,我只有她一个亲娘,我也想好好孝顺她的。可她心里,从没我。”
说到这里,余慕烟红了眼眶。人人都羡慕她能养在戚家,就连余老夫人都说她有福气,能在戚家长大,甚至借着戚家嫁入伯府。
戚家无女,舅舅舅母也确实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