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余慕烟看来,陆裕宣是深爱着自己的,哪怕有妾室,也是只专注于自己。
让余慕烟知道,莲姨娘有了身孕的话,只怕是心里会不好受。
不过好不好受的,都得受着。陆裕宣背地里做下的事情,可比这件事严重。
要说这山哥儿也是真听话,说让他过两天再来,还真就又找来了。
小寒来通传时,林未巧正跟李娘子核对账簿,发现二房从大房这拿走的东西太多,大房只出不进,二房只进不出的。
李娘子说:“如今我们是防着二房,不让二房拿东西。可二房把该拿的都拿的差不多了。平日人情来往送来的礼,全让老夫人和二房的收去,回礼就让夫人来出,简直就是拿夫人当冤大头。”
她点点头,寻思着以后交公中,可不能轻轻松松让交就交的,不让二房吃点苦头,还真当大房还是那样好拿捏。“往后开销会越来越大的,还是先顾好自家。二房要闹要说,就由他们去。”
小寒来说:“妈妈,家里来人了。”
她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讨债的来了。
她很不情愿的样子去见了山哥儿,一来,山哥儿便谄媚地讨好她,就差脸上写着要钱两个大字。
不管她有没有钱,她都不想给,凭什么啊?但不给又不行,怕山哥儿会跟欢姐儿一样,怀疑她这个亲娘怎么办?
她不得已拿出自己辛苦攒的碎银子,万般不舍地给了山哥儿。
谁料山哥儿还很嫌弃地掂了掂荷包,皱眉道:“娘,就这么点啊?你的首饰呢?我听人说,你上次被人打了,夫人赏了许多首饰给你,还有衣料,正好玉珍想做几件新衣服呢。”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养不熟的白眼狼了,她气笑了,“你真是我的亲儿子吗?”
“娘?我不是你亲儿子,还能是捡来的吗?”
“我倒宁愿是捡回来的。谁家儿子做成你这样,不关心自己亲娘被打了,只关心亲娘有什么。”
“娘,你不是都没事了吗?”
到目前看来,喜姐儿懂事,不给她添麻烦,欢姐儿好吃贪财,起码知道心疼她。
这个山哥儿,她不想多做评价。
她瞧都懒得瞧,“不要拉倒,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嫌少自己赚去。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没点正经事,我要是没了,你岂不是得讨饭去?把你养成这个样子,我死了都没脸跟你爹交代。”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山哥儿不爱听她唠叨,嫌钱少也还是把钱给拿走了。
真真是造孽。
转身要回去时,木瓜满头大汗地找来了,“妈妈,我去把常宁街的大致情况给摸清楚了。”
她一顿,又忘记还有这茬事了。“你说。”
木瓜说常宁街的店铺,大多数是以实用为主,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像衣料首饰古董铺子,就很少,寻常百姓也去不起的。
“看起来是不差哪一行的,不过我打探的这几天,发现那里还没有刺绣坊。一般的刺绣,普通百姓也是买得起,也是日常能用得到的。妈妈没什么想法的话,不如考虑下开个刺绣坊。”
“刺绣坊?”
她还真没想过这方面,不过常宁街没有刺绣坊,那就没有那么多的竞争,但同时需求未知,不好掌控。
不过做生意嘛,都得是一定的风险,没有只赚不赔的生意,不管结果好坏,都得试试。
“你去回过李管事,让他再去看看。真定下来的话,还得请绣娘什么的,估计麻烦。”
“做生意就是这样麻烦的。那妈妈,我去忙了。”
“等等。”
“怎么?”
“现在天热,你来回奔波的也不容易,你在这等着,今天大厨房煮了绿豆,我让小寒给你拿来消消暑。”
“谢谢妈妈!”
木瓜开心得顾不上满头的大汗,喜滋滋地说:“妈妈就跟我亲娘一样。”
她说:“你这话让你娘知道了,要不开心的。”
木瓜眼中一暗,低着头说:“我娘在我小时候得病没了,我爹没多久就娶了后娘,家里人多养不起,他们一合计,就把我卖给人牙子了。”
她讪讪的,顿时有些无措。
她知道做仆婢的,都出身贫苦,小小年纪就给人做牛做马。就是当事实就这样赤裸裸摆在她眼前,她一时无法面对。
木瓜苦笑着:“也好,他们不卖了我,我在家里累死累活,还吃不上顿好的。我进府来,也算是享福的。我听人说,他们到现在还吃不上顿饱饭。”
回头她让小寒端绿豆汤的时候,还把自己房里剩的几块油饼包给木瓜。
小寒说:“妈妈又发善心了,连木瓜也可怜起来。”
她说:“唉,我们做人家奴婢的,谁人不可怜?我就是占了年纪的优势,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
原主也不是生来就做陪房的,也是这些年来一步步摸爬打滚,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地位上的。
她这个年纪,放在外头,早就是当婆婆该享福的,而不是还像现在这样操心奔波。
当然,她觉得还能接受,苦不苦的,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