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娘再不情愿,再不欢迎,也得硬着头皮接话:“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是叫喜姐儿的,不是嫁给了柜上管事的独子吗?”
她装模作样地说:“姨娘有所不知,前些天,喜姐儿她小产了。”
“小产?怎么会?”
“她头回当娘,没经验,婆婆又苛待她,一时没留意,就……唉,我去看她时,真真个可怜,脸上没点血色,若不是我去得及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莲姨娘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神色复杂。
她继续说着喜姐儿如此凄惨,“大夫说了,小产跟生产一样,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莲姨娘哆嗦着问:“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也是过来人,生过,也小产过,哪回不是死里逃生。像我这种常年做粗活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倒没什么。喜姐儿身子弱些,唉,这次小产,以后要怀,只怕是艰难的。”
“这样么,没想到小产会如此严重,我还以为……”
“所以说呐,女子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家喜姐儿是她婆婆刻薄,这才没留住的。儿女是缘分,可惜她和这个孩子没缘分了。”
“儿女是缘分……”
她见莲姨娘似乎是动摇了,也感到害怕了。
目的达成,她便起身离开,一时半会的,莲姨娘应该暂时不会要落胎的。
回到双栖院,一进去屋子里,她便察觉到多少不对劲。
余慕烟坐在软塌上,看到她进来,也不说话。
这让她摸不着头脑,寻思着她没做错什么事吧?
余慕烟干咳了声,她识趣地递上盏茶,“夫人,小心烫。”
余慕烟面上看不出喜怒,抿了口茶。
她摸不准是出了什么事,转念想想,她这阵子忙这忙那的,待在双栖院的日子不长,也没时间陪在余慕烟身边。
她的本职工作,是余慕烟的陪房,给余慕烟排忧解难才是她的正经工作。
不过她忙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余慕烟好啊。
“夫人。”
“怎么?”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这几天,去了趟绿竹居,看望莲姨娘。”
“妈妈怎么有空想起去看莲姨娘了?”
见林未巧主动谈起这事,余慕烟面色好了些,她还是听底下人说起,林未巧居然背着她去了好几趟绿竹居,这让心里有些不舒服。
尽管知道林未巧不会背叛她,可心里有疙瘩,想不通自己的陪房为什么要和一个妾室走得近,连她这个主子都疏忽了。
“夫人,打算让莲姨娘就这样待在伯府,直至老死吗?”
“嗯?她已经是陆家的妾室,我又不是容不下她,难不成要赶她出去吗?”
“夫人,我有件要事,要告知夫人。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夫人同意,请来大夫给莲姨娘诊治。”
“她得病了?”
“算是吧。而且此事,关系到我们大房和伯府的脸面名声。”
“怎么?”
余慕烟有些不安,“真有要事的话,妈妈大可直接说,同我还卖关子。”
林未巧说:“夫人,这事得等大夫做结论,我才能如实交代。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夫人就信我这一回。对了,还有四姑娘的事,的确是有消息了。”
“繁姐儿在哪?”
“郊外的梨花村,我让郭奶母夫妻去寻了。不用几日,就能把四姑娘带回来的。”
她相信以戚墨台的能力,以及对余慕烟上心的程度,就是硬抢,戚墨台也抢回来的。
算时间,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她说:“其实是早就有消息的,只是还不能确定,因此没敢告诉夫人,怕夫人会失望。如今消息确凿,夫人可以放心了。我是夫人的陪房,心里想着的永远只有夫人的事。”
余慕烟点点头,“这我当然知道。繁姐儿当真找到了?”
突然间繁姐儿的事有了消息,余慕烟一时间还没还过来,笑着笑着就哭了,拉着她反复确认,问了又问,还说要去给繁姐儿收拾好房来。
她问:“夫人,那请大夫的事……”
余慕烟哪还在意这些,只说:“妈妈办事,我向来放心,请大夫的事,妈妈就看着办来。既然是要紧事,还是赶紧办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点点头,心里琢磨着事,要怎么处理。
莲姨娘怀胎又打胎的话,伯府不大不小,她不能保证此事不会走漏风声传出去,万一让二房知道,就难办了。
不打的话,肚子一天天大了怎么解释,莲姨娘是少出门,可又不是死了,别人总能知道的。
如果……退一万步来说,莲姨娘怀的这个孩子,就不能是陆裕宣的遗腹子吗?
等等,倘若时间对得上的话,倒不是不行。
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产生。
陆裕宣假死,为的是跟白月光双宿双栖,而余慕烟还被蒙在鼓里。
他能给余慕烟带绿帽子,那被他祸害的莲姨娘为什么不能给他带绿帽子?
陆裕宣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了。
事不宜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