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但我相信,论算命占卜这一项本领,这世上不会有谁比我更厉害。”
她双肩不自觉地下沉,挺直了修长优美的脖子,自信又得意地睨向池江东。
而池江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缄默不语。
他暗忖,恐怕那是你还没有见过徐山山吧。
女子一双幽瞳一直盯注着他的神情,观他不以为然,倒也不着急在这时证明自己。
因为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可不是江湖上那些摆摊算命的骗子,她是当今世上最伟大、最崇高的人。
“尊上,到了。”
悬浮于半空的感觉,随着一声“咯噔”落靠在平地上,终于变得踏实了。
池江东弯下腰第一时间跃下了马车,他一抬眼,这才发现他们竟已离开了喧嚣的闹市街区,来到了一座寂静而翠绿的山顶。
只见后方云雾融融,山峰若隐若现,一条索道横跨山峦,他又转头,前方则修建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寺庙,叫“龙庆寺”。
“龙庆寺?怎么一下就到这里来了?”池江东心底诧异不已。
他们一行人十数,在落地之时,寺内的人听到了动静,随之紧闭的大门敞开,一行人隆重地上前来接迎。
最前端身披着袈裟的住持一身金光灿灿,格外耀眼,他领着一众寺僧,难掩激动,来到马车前,竟“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贫僧持苦见过大国师!”
他身后的人,也都一并行了重大的跪拜之礼。
“见檀(慧思、慧远……)拜见大国师。”
他们如同朝圣的觐见,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池江东的耳边轰然炸响,震得他海脑一片空白。
谁……他们在叫谁?
池江东瞪大了眼睛,猛地掉转过头,震惊地看向身后马车内安稳打坐的女子。
她是景国的大国师?!
那个传闻中的……传奇人物?
两排白衣神使垂首拢袖分开,形成一条肃立清净的过道,聆则上前躬身撩起了车帘,大国师这才从上面拾级缓缓而下。
她扫视过他们一眼,高高抬起的下颌,倨傲地点了下头:“劳烦了,进去吧。”
她踩着细碎的步履越过了持苦住持,脖颈纤细而修长,长长的裙裾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灵动而曼妙,在一众华美的神使簇拥下,她高贵而冷淡地踏入了龙庆寺。
持苦与龙庆寺的一众僧人并未觉得被怠慢了,他们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跟随在她身后,就像一个个忠诚而卑微的信徒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们心目中的“神”。
池江东落在后方,此时他也说不清楚心中是个什么感受。
他想,假如嘉善大师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很激动吧,毕竟从前嘉善大师在与他闲聊之际,也曾透露过他心中有一向往、崇拜之人。
此人正是景国的大国师。
不得不说,大国师的存在,于许多修行之人而言,就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但对池江东而言呢,没错,第一次见到人人都赞美、歌颂的大人物,他自然也有些激动的。
若是往常他肯定会留下来观摩、交际一番,或者也可替嘉善大师问候一声,替他向大国师表述一番崇敬爱戴之情。
偏偏此时他一心挂念着徐山山那头,根本静不下心来顾及旁事,哪怕是……一个神仙人物摆在他面前,他也上不了心。
大国师走到寺门前,见池江东却一直迟迟未动,她顿步。
“池江东,你莫非不想知道自己有何劫难在身吗?”
她这一句话,空气仿佛凝固了,寺中僧人全都下意识朝池江东看去,只见少年一袭青衣修长,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犹如与天地自然融为了一体。
“我还有要紧事在身,便不再叨扰大国师了,以后若有机会,江东一定报答大国师先前的相助之恩。”他下揖一礼。
挺直身之后,便如一朵灵动的剪裁云朵,风声呼啸,衣袍挥动间,已是纵身远去。
聆看了大国师一眼,却见她表情冰冷,却没有任何的指示,于是便默默退回了原位。
大国师讥诮地看着池江东离开的方向,心中暗暗道,“池江东,今时不同往日了,却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往后一切的规则都将由我来定。”
——
夜幕笼罩下,森林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高大而密集的树森绞织在一起,紧紧地包裹着每一寸空间。
池江东直到天黑都始终没有找到下山的路,人们常说,上山难下山易,可无论他怎么朝低处走,都偏偏找不到正确的路,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龙庆寺”?
见鬼了,这种感觉莫名就像……对了,就像之前跟徐山山、嘉善大师他们在江陵城一块儿遇到过的“鬼打墙”!
徐山山说过,这是有人在施术法布下结界。
所以,是谁故意将他困在山上?
“池公子,请。”
聆已等候多时了。
池江东在“龙庆寺”的门前看到他时,心底的猜测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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