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求他……”
简幼耷拉在阿隼怀中,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幼兽,回光返照清醒了一瞬。
勉强将手团成拳,轻轻打在阿隼光裸的胸膛上,声音虽弱,但坚决无比。
她虽然之前还觉得自己又渣又坏,但,她不爱欠人情!
男欢女爱,这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她渣能渣得心安理得。
但阿隼如果为了救她,抛弃他作为兽人的尊严,向不怀好意的同族低头哀求……
这人情,她还怎么还得完?
阿隼低头。
简幼这才看清,他眼底猩红,绝望无助。
“可是不求他,你会死!”
“你不能死!”
阿隼一字一顿,发自心底的悲凉。
阿妈已经被他害死,如果再害死唯一关心他的简幼,那他到底算什么?
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所有关心他的,对他好的,都会被兽神夺走!所有靠近他的,都会变得不幸!
“不会……”简幼喘着粗气,勉强出声。
她也是头一回意识到,这片兽世大陆究竟有多原始,只是一个小小的伤风感冒,竟然能让她差点阴沟里翻船。
竟然能让一个高傲冷漠,独来独往的鹰族兽人,向昨天刚斗殴过的对手下跪。
“我有办法救自己,你带我走……”
虚,虚到连说一句话都很难。
光是多说几个字,简幼病白的面容上都浮现出细密冷汗,眼皮一垂一垂。
阿隼根本不信。
他抱简幼的手愈发紧,眼神也愈发坚定锐利。
直视着飞羽,郑重其事开口:
“求你救救她!”
飞羽洋洋得意的爆发出一声大笑,“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雌性啊。也是,除了不知道情况的外族,谁会喜欢像你这样的野种?”
阿隼额上的青筋根根爆起。
“你以兽神的名义起誓,以后每次见到我,都必须要趴在地上,让我从你身上踩过去。”
“起誓后,就把她留在鹰族,我会让巫医救她的。”
“我决定让这只稀有雌性当我的伴侣,告知全族的时候,可以允许你来分肉吃。”
“我不准……”
简幼气得力气都大了点,一口咬在阿隼胸肌上。
“走!现在走……留下我,我自己死……”
这个傻子,他愿意每次见了飞羽后趴在地上,那是他自己的事!
因为那个资格替她决定,让她留在鹰族,让她成为谁的伴侣!
她受够了被人逼迫。
尤其这个飞羽狂妄自大的嘴脸,瞬间能让她想起帝安戒……
帝安戒好歹是联盟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少将,这位鹰族少主呢?
成天阿爸阿爸的叫着,不就是靠他阿爸,才在族内耀武扬威吗?
因为一场伤风感冒,成为这种人的伴侣,她简直要被气死!
阿隼根本没想到。
简幼娇娇柔柔的一小只,明明此刻这么脆弱易逝,性子为什么会这么倔强。
她竟然……
宁死,也不想让他继续对飞羽哀求!
简幼又在阿隼胸膛上龇牙咬了一口,用尽了最大力气,阿隼被咬得微微皱眉。
“走!不然,我现在就死!”
飞羽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这个稀有雌性怎么回事?她是真的不怕死吗?
眼看着阿隼这个野种都快彻底被他踩进泥里了,偏她这么反对。
她是真的在一心一意的替阿隼着想,连死都不怕了!
怒火,油然而生。
在简幼的坚持下,阿隼没敢用兽神起誓……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继续答应飞羽的要求,她可能真的会自己去死。
阿隼单膝支地,缓缓起身。
“你……”飞羽顿生不悦。
威胁道:“你不想救她了?我告诉你,阿爸不在族里,巫医不敢违背我的话。
你不用兽神起誓,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死的!”
飞羽一句又一句,全是拿简幼生命胁迫阿隼。
他好不容易感受到这种让阿隼跪求他的愉悦,怎么肯轻易放过阿隼?
结果,阿隼在起身后。
根本没有要继续听他威胁的意思。
甚至还猝不及防狠踢一脚,飞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像阿隼刚才那样,双膝跪倒在地……
动作又快又狠。
膝盖“砰——”的响声,听着都让人觉得疼。
“你……”飞羽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翅膀‘唰’的打开,进入战斗姿态。
而阿隼却片刻都不想耽搁。
振翅一飞,转眼间抱着简幼化作一个黑点,让人追都追不上。
他刚才跪飞羽,是想求他救人。
既然没救,那飞羽得把那一跪还给他。
他既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他的。
智脑暗暗吐槽:【幼幼,感觉这个傻大个也不是那么好欺负,他连丁点亏都不吃。】
简幼无力搭理智脑。
在阿隼抱着她飞过一处翠绿青山时,她拾起力气,戳了戳阿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