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隼将所有野果都堆在简幼跟前。
很沉默,像个哑巴。
一声不吭,自己随手捡个果子吃。
但简幼发现了,他一连吃了好几个野果,都是又小又丑,还有虫眼的。
留下的那些既大个又漂亮的,在一堆果子里格外显眼。
而且像他们这样身形强壮的兽人很能吃,一个拳头大的果子,两三口就能吃完。
一个接着一个吃,很快一堆野果只剩下最好看的几个。
简幼没想到,阿隼看着冷淡。
实则面冷心热。
他吃完野果里面最丑的,明明还下意识伸了一下手,可能是没吃饱。
但看到所剩不多,硬生生顿住。
简幼抱着一个双拳大小的野果,小口啃,脸几乎埋进去。
酸甜酸甜的口感,不难吃。
三分之一都没啃完,饱了。
她拿起一个,向阿隼递去。
手指轻轻戳了戳阿隼,等他回过头来后,将最大最好看的野果双手捧到他眼前。
“你吃。”阿隼面色不自觉柔和了一丁点。
“我吃好了。”简幼指了指地上啃了小半,没吃完的,“吃不下了。”
阿隼皱眉:“吃得这么少?”
他几乎没有接触过雌性,唯一见过的也就是鹰族的一些雌性,她们几乎能吃下野象的两条腿。
稀有雌性,食量这么小吗?
“你们兽人吃得多,所以能捕猎,打架,保护自己。我只能吃少少的东西,所以遇到危险,连自保都做不到。”简幼害羞低头,似乎有些惭愧。
阿隼顿时自我怀疑。
他刚才质疑的语气会不会太过分?
他接过简幼递给他的野果。
几口吃完,简幼又给他递一个。
她一边投喂,一边注视着阿隼之前打架时,留下的伤痕。
“你这里还痛吗?”她轻轻伸手,摸了一下。
马上只剩三四天。
尽管这住处太简陋,她住不了一点。
但得借阿隼的身体,帮她度过下次难关。
简幼在试探性的跟阿隼产生肌肤相触,阿隼脸色僵滞片刻,手指轻微抖动。
垂眸,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底所有神色。
“不痛。”
“那个叫飞羽的鹰族兽人下手那么凶,怎么会不痛?”简幼闷闷不乐,“你肯定是因为以前总被这样欺负,所以习惯了。”
单纯鲁莽,就当他的知心妹妹。
聪明绅士,就比他更聪慧温柔。
像眼下这种,面冷心热,给他最直白的关心和心疼,是最适合不过的。
人心而已,浅浅拿捏。
阿隼低声,似是在为自己辩驳:“已经很久没有人能欺负我了……”
飞羽根本欺负不了他。
他今天之所以脸上挨了几拳,是因为……他在互殴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简幼几眼。
“也就是说,很久以前你总被人欺负吗?”简幼满目疼惜,眼底的关切烫得阿隼心颤。
“……嗯。”
良久,才听见阿隼几不可察的嗓音。
很久以前的事,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我阿妈死得很早。没有阿妈的兽崽,受欺负很正常。”
正常不代表不介意,像这种冷漠刚毅的性子,直到现在还记着幼年时的欺负,可想而知,是刻在阿隼骨子里的痕迹。
简幼没有继续趁热打铁,去套出眼前兽人的更多过往。
过犹不及。
她跟他之间的熟悉度,还没好到,对方会将心底最深的伤疤剖给她看。
而且,她也只是想关怀几句,达到拉近距离的目的。
而今,目的已经达到了。
智脑弱唧唧道:【幼幼,你越来越像个渣女了。】
简幼轻轻撑腮,望着底下翠绿的山谷发呆:“不是越来越像,我本来就是。”
她是家族豢养的贵重宠物,但骨子里其实并不安分。
曾经原本是幻想着,若被迫沦为帝安戒的玩物,他在下属面前毁她自尊,没有下限的亵玩她,那她迟早送他一顶轰轰烈烈的绿帽子,让他也尝尝失去尊严的滋味。
她不喜欢那些对她进行伴侣培训的男教官们,居高临下,凝视她的态度。
所以她若有似无的撩拨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落入感情漩涡,最终被简家扫地出门。
这不是渣是什么?
她简直又渣又坏。
不过祸害遗千年,所以她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长久!
……
夜幕降临。
简幼蜷缩在最靠近山壁的里头,昏昏沉沉睡去。
夜里山风很凉,时不时刮来一阵,她冻得下意识瑟缩。
阿隼坐在不远处,静静看这个小雌性的睡颜。
鹰族兽人在夜间的视线极好,她明显睡得不太安稳,好像还有些冷。
阿隼若有所思看着夜空,捕捉到丝丝凉风,第一次觉得,他的住处是不是不太适合居住?
眼看着简幼好像冷得厉害,阿隼张开翅膀,站在悬崖边飞驰而去。
很快折返,回来时,怀里抱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