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地看着李肆，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好吧，既然三爷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尽力而为吧。”
李肆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收起了枪，捏了一把柳如烟胸前的柔软，说道：“我就知道柳姑娘是个聪明人。放心，只要事情办成，我马三儿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柳如烟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未知的风波之中。
来到大厅，李肆挥手让小弟都出去，然后他找到老鸨。
“老鸨，明儿你得上趟巡捕房走一遭，做个证。”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金条和一把手枪，“明白么？”
老鸨看着这两样东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嘴角微微抽搐，挤出个笑脸：“马探长，您这是？”
“别跟我装傻充愣，你什么不懂？明儿去了巡捕房，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金条归你。如果你觉得金条不够分量，我就用这把枪给你提提神。”
老鸨瞬间脸色一变。
罢了罢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金条，陪笑道：“哎呀，马三爷，您看您说的，我这老骨头哪懂这些个弯弯绕绕，明儿肯定实话实说，全按您的意思来。”
“这就对喽，咱俩这交情，还用的着玩那些虚的么？您老安心，明儿去了去巡捕房，有您好处。走了走了，改日再来您这儿听曲儿，赏姑娘。”
老鸨强颜欢笑，目送马三儿带着那群巡捕离去。
待人影消失在街角，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金条，心中五味杂陈。
这马三儿，平时看着傻了吧唧的，其实蔫儿坏，这金条既堵了她的嘴，又给她套上了枷锁，从此，自己就被他绑上了贼船了。
返回巡捕房之后，李肆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即下令对白向里展开审讯。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审讯室内，灯光有些昏暗。
李肆坐在主位上，瞟了一眼被捆在铁椅上的白向里。
他抬了抬下巴，冲一旁的老巡捕郭旗云使了个眼色，飘飘的说了一句：“拔了他的舌头，手脚全部打断。”
给他听的悚然一惊。
这马探长要干什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
一句话没问，怎么就要拔人舌头，那拔了舌头，还怎么问？
这白向里他也是有所耳闻，这可是青红帮的当红打手，不是小角色，如此对待，无疑是在与整个帮派结仇，那个马三儿有这个胆子？
他假装颤颤巍巍的说道：“三爷，咱们这么干，有点儿不讲江湖规矩啊。”
“江湖规矩？什么江湖？谁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但郭旗云还是没动。
李肆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扔在了桌上：“十六铺79号的二层小洋楼，明儿就归你了，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照我说的说。”
郭旗云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自己如果现在还无动于衷，这个马三儿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这东洋楼对于现在魔都的普通市民来讲，它的价值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别说是照他说的做了，就是杀自己亲爹，都有人干得出来！
李肆趁热打铁：“动动手指头，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不然坐在这儿的就是你了，选一个吧。”
郭旗云咬了咬牙，又看了看钥匙，狠下心来，走向白向里。
郭旗云本就是军统的狠人，这些东西，他根本不在话下。
随着一阵惨烈的哀嚎，白向里的舌头被生生拔出，手脚也在重击之下折断，血溅四壁，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白向里痛苦扭曲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极其骇人。
然而李肆对此无动于衷，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一眼白向里，而是自顾自的写起了白向里的口供。
他还边写边念：“白向里，32岁，魔都本地人，未婚。职业：青红帮杀手。”
“在一次日本商人与青红帮的商业谈判中，铃木熏子充当翻译，认识了白向里，二人互生情愫。”
“后来发现铃木熏子移情别恋……”说到这，李肆眼珠一转，想起了之前骂了他的保罗。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继续说道：“移情别恋法国领事馆的武官保罗，但是却被保罗骗光钱财，之后还在保罗的逼迫下去红颜楼卖身。”
“有一次，在白向里光顾红颜楼的时候，偶然间撞见了铃木熏子，两人发生激烈争执，所以他因爱生恨杀了铃木熏子。”
“白向里，你还满意么？”
白向里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万万没有想到，昨天还跟他称兄道弟的马三儿，竟然如此阴狠毒辣。
白向里想要辩驳，但是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声。
他满眼的愤怒和绝望，试图挣扎，却只能无力的摇晃着头颅。
郭旗云也惊讶这个马三儿的行为，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的造假口供！
还有王法么？
还有天理么？
李肆瞥了一眼白向里，冷笑着将口供翻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