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临野刚冷漠下来的面容又柔和了些,等小羊进去没了声音, 他才重新恢复不近人情的模样。
“偷东西?”
是一个问句,但不是疑问的语气,看到地上那一滩东西他就明白了。
能被这么光明正大欺负,不可能只是这群小孩的主意。
“谁的主意?”
几乎是话语刚落的一瞬间,所有人指向最前方那个被打屁股的男孩。
陈临野也不说话,只冷眉冷眼地望着他。
小孩下身湿透了,脚软地站不稳,不住地颤抖着。
眼前如罗刹般的高大男人望着他,只一秒他就道出了实情,“妈妈,是我妈妈让我来的……她说我们就拿点东西,不算偷,她们家以前也受过我们家的恩惠……”
“嗯。”
等小羊出来,俩人和几个小孩的组合就浩浩荡荡出发。
这会儿大家都不在家,都在地里,所以他们直奔目的地。
小羊也没说什么,她知道陈临野这是要给她们家讨回公道。
这一片地里人很多,陈临野一来就吸引大家的目光。
小男孩快哭了,带着他们找到了自己家的地。
里头一对夫妇和两个女孩正在忙活着,见到来人,都抬起头来。
妇人只看一眼便知不好,放大声音教训儿子,“丁儿,这又是去哪里皮了?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又转头对陈临野笑道:“是不是我这孩子冒犯到你们了,如果有,我赔个不是,他就是平时太闹腾!”
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化成小孩不懂事,他们再争,倒显得他们心眼小。
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多,都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
陈临野没那么多话说,话一出口便是训斥,“你要是不会教孩子,我就来替你来教!”
妇人脸色不好,一旁的男人也不敢言语,两个女孩更是被陈临野的凶样吓到一旁去了。
妇人强装笑意,“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就教不教这么严重了?”
不等陈临野等人有所反应,妇人就上前来将陈丁拽着耳朵带了过去,口中骂道,“还不给人家道歉!要不是你皮,人家怎么能生气!”
陈丁哭着道歉。
但这不是陈临野想要的,他也不想再继续大庭广众之下与妇人争执,便对身后一溜的小孩说,“你们说。”
几个小孩便七嘴八舌地将陈丁忽悠他们去偷妖怪家东西的事情和盘托出。
妇人脸都绿了,但还是当场给了陈丁一巴掌,“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敢去偷人家东西?!”
陈丁哭的不能言语。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指指点点,话语中无非是指责陈丁的不懂事,尽管他们对梨绪云家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偷东西是大事,这点是非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更别说此时那高壮男人身旁站着的小傻子,看起来怯怯的,同以前的模样很是不同,楚楚可怜的面容让人怜惜。
众人不禁想起她的身世,生来便没了爸爸,靠着一个妈妈拉扯长大,如今妈妈也重病在身,自身又是个智力有问题的,无人倚仗,往后的生活也是个未知数。
也怪不得陈临野会心软认她做妹妹,这身世,这可怜的小身板,看了都让人不忍。
大家看向陈丁母亲的目光更不赞同了。
陈临野今天势必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可能把此归为一个小孩的错误就能解决。
“陈丁,你来说。”
陈丁此时在妈妈的严厉目光下根本不敢说话,更别说指出实情。
小羊在陈临野身边动了一下,陈临野立刻望去,眼神安抚她。
等陈临野一回头,陈丁就突然受不住刺激般大哭起来,边哭边叫着,“我说!我说!”
随着小孩将母亲的心思暴露于众人眼前,众人看向他们一家人的目光渐渐变为不齿。
陈丁母亲慌了,不断阻止儿子,但陈丁却好像害怕着什么,挣扎着全部说完了才敢停下,不断喘着气。
小羊和陈临野冷眼看着。
此时妇人咬咬牙,大声嚷道:“谁说这叫偷,往常、往常她们家又不是没有受过我们家的恩惠,拿他们一点东西还值得到处说道了!”
这话已经是开始不讲道理了,明理的这会儿都已经开始摇头了,她急了。
小羊忍不得了,咬唇问她:“你倒是说说我们家受过你什么恩惠!”
“好你个白眼狼!就前些年你妈妈生病那一次,不正是我家去叫的赤脚医生!”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小羊就想起来了,原主的记忆里清清楚楚!
“这赤脚医生,分明是我们花的钱,你才愿意替我们跑一趟!当时你拿了我们两块钱,恐怕你女儿都记得,你现在就不记得了?”
“总归赤脚医生也是我叫的,不然你妈妈命都没了!”妇人不依不饶。
小羊已经懒得同她争论,跟她是说不通的,她自有一番自己的道理。
大家心里明白谁对谁错,这件事的目的就基本达到了,
陈临野挡在小羊面前说最后一句话,“以后谁在背后动些什么心思,别怪我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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