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之中,当然不存在温水煮蛙的凡俗典故,夏仲南阐述道:“若将一只生灵投入滚沸的灵泉之中,那青蛙虽会被烈焰之力灼伤,然而其本能尚存,瞬间便能察觉危机,迅速跳出泉水,从而保全生机。
但如若将其置于温暖如春的灵液之内,青蛙只会沉醉其中而不思逃脱,殊不知那泉底潜藏着熊熊业火,随着火焰不断炽燃,水温渐长,待青蛙意识到危险之时,却已丧失跳跃而出的力量,最终只得魂消魄散于热浪之中。
西方教欲侵我东古域疆界,并非率众兵强攻,那样固然会引起我东古域各国联袂抗敌,即使杀敌千军,也会自损八百,西方教自然不会轻启战端。反之,他们采取的却是慢性侵蚀之道,就如同温水煮蛙一般,让我们步步退让,犹如陷入温暖幻境的生灵,在不知不觉中滑向灭亡之渊。一旦想要奋起抵抗,却发现早已力不能及。”
来自仙凡交织之地的夏仲南洞悉一切,深知西方教与众不同的理念,尤其在人心操控之上,东古域各国朝廷如何能够抗衡西方教的手段?假使任由西方教在我东古域肆意蔓延,待众多生灵沉迷于其教义之中,东方诸国又拿何抵挡西方教的大举入侵?
夏仲南并未详尽阐释这其中的道理,仅借“温水煮蛙”的寓言予以暗示,然而郎正凤、项天羽与徐德敬三人闻之,内心皆受到极大的触动。
郎正凤认同夏仲南的观点,却又忍不住开口道:“据可靠情报,五大国主正在设法挑拨白止戈与竺法圣之间的嫌隙,意图引发两者间的内斗,如此一来,我们在不触怒西方教的前提下,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这乃是一桩极其隐秘之事,郎正凤身为重要将领,才有幸得知此情报。听到夏仲南的分析,他便不自觉地透露了出来,或许他想要传达的是,五大国主并非无谋之人,他们在背后亦有自己的布局。
夏仲南听罢郎正凤的见解,淡然一笑:“郎帅,您多虑了。竺法圣在先前或许是自愿投效,亦或被人当做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摆布。但现在,我们已令这枚棋子发挥出关键的作用,西方教又岂会放过这样的良机?
相信不久之后,西方教必会有‘古佛’境界的高僧降临至‘弥勒城’坐关修行。届时,有此等修为的大能坐镇,白止戈与竺法圣还敢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何种风波?”
郎正凤、徐德敬与项天羽三人皆面露震惊之色,他们竟未曾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势——弥勒城乃是蕴含元脉的宝地,足以为“古佛”级别的修士提供长久修炼之所。倘若西方教确实有意,完全可以派遣更多同等级别的“古佛”前来,尤其是在元脉品质优良,或者西方教并不介意对元脉造成损害的前提下。
想到此,他们内心的认同皆倾向了夏仲南的推断,然而在这等大事面前,话语权早已落入五大宗主之手,他们的感慨已变得无足轻重。
郎正凤转移了话题:“无论如何,此番仙府之争已然落幕,接下来便是评定战功及静待宗主的赐封,我需尽快返回师尊闻真人身边,你妥善处理完这里的事务后速来找我,至于我为夏仲南争取些许修炼资源之事,在徐德敬兄面前,不便明言,此事便作罢吧。”说完,他便匆忙离去。
项天羽同样开口:“夏仲南,我能在仙府之战中生还,全赖你的搭救之恩,今后如有所需,可至我军中寻我!那么,德敬兄、贤侄女、小飞,就此别过!”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共事,夏仲南对项天羽的印象极佳,此人乃是一位热血沸腾、刚正不阿的修真者,夏仲南亦乐于与其结为知己。
目送项天羽远去之后,徐德敬看向夏仲南,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咽下去,最后并未出口,转而看向徐倩:“倩儿,离家许久,如今也该随我一同归返了吧。”
徐倩面色微变,虽早知徐德敬会带她离去,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仍让她心境起伏不定。
她从怀里取出两只刻满阵法纹路的纳戒,递到夏仲南手中:“夏仲南,这是我照看的灵药园所得,其余纳戒已被我父亲收走……”
平日里,她习惯将资源尽握手中,此刻临行,却也将装满珍贵灵草药的纳戒交予夏仲南。
徐德敬见她手上仍有纳戒,并听闻其中藏有所谓“灵药园的收获”,顿时面露惊讶,说道:“倩儿,你在仙府之中所得怎可随意交予他人?交给父亲代为保管更为妥当。”
他不敢轻视徐倩手中的宝物,之前从她手中取得的两只纳戒内竟满满当当地装载了八万块灵石,而这所谓的“灵药园的收获”,难道是塞满整只纳戒的珍稀灵草?其价值绝对不逊于装满灵石的纳戒。
徐倩带着几分凄楚应声道:“这些都是我们共同的收获,我只是暂时代管而已,父亲已取走了两枚,不应再觊觎其余之物。”
见徐倩如此说,并感受到异兽们投来的愤慨目光,徐德敬只好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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