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安的任何夸赞不论真心还是假意,都是叫人信服的。
更别说是赶了她爹那份自信的傅锦梨。
摇头晃脑好一阵撒欢才肯消停下来出宫去。
她此次出宫代表皇家。
正式不少,自是不能出差错,又怕被哪些不怀好意不长眼的冲撞了,所以点了禁军随行。
由潇青鱼带队,小半都出动了,可见重视。
人多,怕影响了城内秩序,此次布施点设在了城外。
等他们一行人到时,已经有不少百姓等在那儿了。
“夫子,多多人嗷~”
傅锦梨趴在窗边,脑袋钻出去看一眼,又回头来指给落安看。
落安借着她手撩开的缝隙看过去,外头官兵林立,维持着秩序。
施粥的棚子搭建得大,已经有官员守在了那处。
落安:“嗯,小殿下待会儿跟紧我。”
“小殿下知道~”
她说完,就挪着圆团身子坐在了落安身旁,一把将他的手抱住。
仰着小脸傻笑重重点头,“小梨子,听话,我乖乖抱着,不跑不跑。”
她似乎极开心,小肉脸挤压出奶膘,圆鼓鼓。
落安先是一僵,而后逐渐地放松紧绷的肌理。
也笑起来,很是温柔,“好。”
“夫子——夫子——大哥,快快下车,吃饭了吃饭,我瞧着那边有好多粥哇!”
薛福蔚咋咋呼呼地就在外头喊。
还伴随着几个小伙伴说话的声音,显然是他们先一步到了。
傅锦梨立马就从座位上滑下去,扯着落安的衣袖,道,“吃饭,吃饭哒,夫子抱抱梨子出去,吃饭呐~”
一边还要兴奋地回应外头:“来噜,来噜,大哥来~”
落安也顺着她的意思将人抱着出了马车。
方才在里头看不全面,实则外头的场面还要更严肃郑重些。
身着银白甲胄的禁卫俨然排开,手握腰剑以马车为中心护得严严实实。
原本监管着施粥的官员也跑来,拘谨地守在一侧。
落安只是淡淡地扫一眼,对这场面不为所动。
稳当地将人抱下了车,一边的几个小伙伴就一窝蜂涌上来。
这时候都自觉将落安与傅锦梨当作了主心骨。
“见过永嘉殿下,小殿下莅临,造福万民。”以官员为首的一众开始行礼。
傅锦梨也是轻车熟路,学着她爹喊平身。
官员起身后,就笑着将几人往粥棚处引,边走边说。
“陛下将此事交给少傅,我等是放一万万个心,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小殿下今日也辛劳,待会儿在里头好生歇息歇息。”
显然,从他的话中,只当傅锦梨此行是为了在百姓中落得一个好名头。
小孩子嘛,此处哄乱,在里头坐着休息,切勿伤到碰到才是好的。
谁知,落安却冷眼略过他陪笑的脸上,道,“殿下此行,是代陛下施福,何来歇息的道理。”
他说话温温水水,甚至还略带温和,却诡异地叫人凭空感到压迫。
官员脸上的笑意也一僵,后慌乱起来。
不知自己竟是揣测错了圣意。
“是是是,少傅说得是。”
几人进了粥棚,一行人实在显眼。
芝兰玉树的男子,抱着个金尊玉贵的小女娃,身旁又拖儿带崽。
更别说那个个手拿大刀的侍卫了。
骇人得紧,一时都选择了闭嘴,以至于场上十分安静。
粥棚外头架着几口大锅,里头盛满的是热乎乎的白粥,今日来的百姓也不少,不光是为了吃口饭,更多的是想讨个福气彩头。
“诸位莫慌。”落安嘴角含笑,温和的目光注视场上每一个人。
他气质就摆在哪里,说什么都叫人好感倍生。
傅锦梨搂着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微凉的颈脉,安静地听着。
“奉陛下旨意,兹领永嘉殿下为端阳施布赞礼,添福添彩。”
话落,人群在短暂的愣怔后,竟是渐渐骚动起来。
交头接耳,不时望向被他抱在怀里的傅锦梨。
傅锦梨紧绷小脸,努力挺直身板,任由他们打量。
“那.....那便是陛下的孩子?”
“是是,听闻是个三岁的女娃娃,当是永嘉殿下!”
“我在陛下从淮川归京时远远地瞧过,是小殿下不错。”
“永嘉殿下......”有个粗犷的汉子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嘴里喃喃几句。
而后竟是冲到前头去,“哐!”一声跪倒在地上!
“殿下!”他一头磕在地上,喊道,“我日日感念殿下,听闻风声说殿下今日会到,早早地就来守着!”
傅锦梨也被他弄得懵懵。
这个人在喊永嘉。
他说,感念永嘉。
傅锦梨第一反应是要找爹爹求助,再不济就是找夫子。
可是小丫头微愣之后,竟是自己慢慢地,奶声奶气地开口了。
“君为民事,不当感念,你找小殿下,所为,所为何事呀。”
这话傅应绝说过,在朝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