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出头的三婶对着围观的众人道:“生不出个儿子还霸占着地,大伙评评理,是谁欺负人?”
三婶家的儿媳妇又帮着道:“我们家的地就那么一点,你看他们家的地,那么一大块,你们说,他们家不是欺负人嘛。”
“你怎么不说你们爷爷那辈生了七兄弟,占了多少地?”
蓝织从人群中走出来,踩着阶梯,一步一步朝蓝建龙走去。
蓝建龙见到她,刚刚的怒气瞬间转化为温柔的笑容。
“织织,你回来了!”
“嗯,爹,祖母。”
七十岁的祖母抹了抹眼泪,笑着拉起蓝织的手:“回来好,回来好啊,你要是个小子就好了。”
蓝织听了她的话之后,心里不是个滋味。
奶奶十八岁那年,为国披金甲的爷爷,牺牲在战场上。
爷爷是在他们成亲次日动身上战场的。
众军凯旋之日,身穿红衣的奶奶,在路口忐忑地等着。
得知爷爷牺牲后,站在村头的她扯下红色的外衣,露出一身素白的孝服,泪眼婆娑地奔着去将他的尸骨带回家。
之后生下父亲,孤儿寡母时常被人欺负。
蓝织知道她想给爷爷留后,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这时三婶又说话了:“你们家就一个姑娘,你以为个蓝织她装成个男人,以后就能给你们养老了?可笑,以后还不得我们家的儿孙养你们,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一个贱丫头你们还想指望她不成?”
“她就是个赔钱货,还不如早点把房子给我们。”
蓝织冷哼一声,“指望不指望,是我们家的事,辱骂重臣,掌嘴。”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中闪出两人,过来就给三婶以及她的儿媳啪啪啪打了几个巴掌。
等他们一家人反应过来之后,护卫已经打完了。
“啊啊啊,竟敢打我!我要撕了你们!”
三婶夫妇连同她的两个儿子儿媳同时朝护卫打去,结果护卫一人一脚就将他们踢飞。
跌倒在地的三叔蓝建安喝道:“你们是谁!有没有王法?”
蓝织一听,笑了:“哟,你们还知道王法呢,口出狂言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最后这一声带着皇者般的威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的话就像女皇一样,让人不敢忽视。
三婶一家这才想起蓝织现在是丞相,之前见她那么久不回来,以为她死在宫里,竟把她当丞相这回事给忘了。
就在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时,护卫喝了一声,“跪下!辱骂朝廷命官,罪责五十大板!”
“官大欺负人啊!大伙快看看啊!杀人啦!”三婶开始撒泼打滚。
蓝织也不急着打她,而是转过身对众人道:
“我太爷爷那辈,只生两个儿子,我爷爷,与他们家的爷爷,当时分了一样的大的地,到我爹这一辈,我爹是独子,他们那边生了七房。
“之后他们便以人多为由,欺负我们家,将之前分给我们家的地抢走,仅剩此座宅子。
“现在按比例他们家拿走了九成,我们家仅一成。”
蓝织朝他们一家人走过去:“本来我们家也不想与你们计较,可你们得寸进尺,太爷爷分给我爷爷的财产,你们算哪根葱,好意思来要?
“若不是我爷爷,蓝家能有这样的家业,你们能有今天?白眼狼!”
蓝织的话说得很明白,众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蓝建龙与老夫人及那四房妾室听完蓝织的话,心里堵着的气都舒了出来。
平时他们也不敢说,老爷不喜与人计较,也不会吵架,都让人欺负死了。
人群中有位老者说道:“这事我最清楚,说的都是真的,二老头那边仗着人多,一直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有人又附和:“对啊,现在看人家蓝建龙把房子弄得这样气派,他们那边又盯上了,真够不要脸的。”
三婶听到后,气急败坏:“他们污蔑!哪些地是你们的?你说,哪些是你们的,你叫它们认吗?”
蓝织走到蓝建龙身边小声道:“爹,你还记得我娘给我备的那套嫁妆首饰吗?”
“当然,一直给你藏着,怎么问起这个。”
“我娘把他们那边的地契,放在嫁妆的暗盒里面了。”
“真的?”
“真的,我看见了,娘说你太老实,就收起来了。”
“我去拿。”
很快蓝建龙就回来了。
蓝织拿起那沓地契,笑道:“我们有地契,你们有吗?”
“不可能,这地契肯定是假的,我当年问过你娘,她说已经弄丢了。”
“呵,所以你们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占着我们的地是吗?限你们三天,搬出我们家的地盘,要不然,我就让官府来管,别忘了,我是丞相。”
这下三婶他们一家人都慌了,连同在一边看戏的几个婶子堂叔也慌了。
原本三婶一家再来抢房,他们还支持的,这下好了,连同他们之前抢的地也要抢回去了。
“三哥三婶,你们快想办法啊,我们的房子可不能让他们给抢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