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嬷嬷觉得事有蹊跷,急忙凑过来看。
这一看,吓得她不禁捂住了嘴巴。
只见谢春雅的小腿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几乎没有一点儿原来的肤色。
荣嬷嬷常年掐人,一眼就看出这是掐出来的痕迹。
这时候,谢大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厉声道:“谁?谁干的?”
谢春雅慌忙去遮挡:“没谁。母亲,您太小题大做了。这都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磕出来的痕迹。”
“春雅,你当我是个蠢的不成?连这痕迹是掐的还是磕的都看不出来?再说了,要磕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他这安平侯府的路,竟是遍地崎岖?”
“母亲,真是我自己……”
谢大夫人直接打断她的话,厉声道:“你个死丫头,你是要急死我不成?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实话也就是了。难不成我做这个做母亲的,还不能给你做主了?”
说着,谢大夫人心里着急,恨铁不成钢地在谢春雅的肩膀上掐了一下。
但,没用力。
可,即便如此,谢春雅还是疼得叫出了声。
谢大夫人觉得不对,立刻拉着谢春雅到了里间,直接就要脱她的衣服。
谢春雅拼命遮挡,到底是没挡住。
最终,看着谢春雅上半身也遍布着青紫的痕迹,甚至还有不少烫出来的痕迹,谢大夫人终究是没忍住,捂着脸,痛哭失声。
片刻后,却又一把擦了脸上的泪,厉声质问道:“谁?是谁干的?”
其实,已经不需要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在这座安平侯府,除了小侯爷程元龙,还有谁敢这么对待谢春雅?
谢春雅瑟缩着身子,浑身直抖,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谢大夫人一把拎过明月,厉声道:“明月,你来说!”
明月吓得趴在地上,硬是不开口。
谢大夫人冷声道:“明月,单凭你肚子里怀上了小侯爷的孩子,我就能处置了你。别忘了,纵然你肚子里怀着小侯爷的种儿,可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捏着。只要我一句话,照样能发卖了你!你若是不信,尽管可以试一试!”
谢大夫人惩治下人的手段,明月岂会不知?
她泣不成声道:“大夫人,自打小姐嫁过来,小侯爷不肯和小姐圆房还就罢了,居然还上手打小姐。小姐想要回去告诉您,反倒被打得更狠,后来,连门都不让我们出了。”
谢大夫人强忍怒意:“你且说说看,那程元龙都是怎么打小姐的?”
“扇小姐耳光,拿脚踹,有时候觉得不解气,还用烧红的棍子往小姐身上戳。有时候还会用刀子……”
“啊啊啊……我的雅儿啊……”谢大夫人再也听不下去,扑过去抱住谢春雅,泣不成声。
谢春雅由着她抱,神色却有些木然。
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谢大夫人急了:“春雅,你别不说话,你看着母亲,跟母亲说句话啊!”
谢春雅缓缓转过脸来,看着谢大夫人,看着看着,突然大哭起来。
边哭边哽咽道:“母亲,叔祖父办宴会那日,我叫您了,您为何不应我一声啊?”
那日,她鼓足了勇气向母亲求救,可母亲无动于衷,到头来回到府里,她被打得更狠了。
狠到,她甚至觉得只有讨好安平侯夫人,她才能有活路。
甚至母亲来了,她都不敢说实话,觉得母亲护不住她。
若不是母亲的反应这般强烈,只怕她到现在都不肯说。
关于那一天的事情,谢大夫人想不起更多,只抱着谢春雅,哭得肝肠寸断。
荣嬷嬷朝着外面看了看,略有不安:“大夫人,咱们还是先带小姐离开这里吧。”
毕竟,这里是安平侯府。
谢大夫人如梦初醒,立刻给谢春雅擦了擦眼泪:“雅儿,走,咱们回家!”
“回家?”谢春雅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觉得十分遥远。
“没错,母亲带你回家!”
“好,好。”谢春雅语无伦次地握紧谢大夫人的手,生怕她把她给落下。
看着这一幕,谢大夫人心疼不已。
她骄纵蛮横的女儿啊,怎么就活成了现在这个胆小如鼠的样子?
天杀的安平侯府!
谢大夫人到底是有分寸的,哪怕此时胸中恨意滔天,她也明白,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座吃人的府邸。
后续的事情,留待后面再去解决。
旁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先把女儿带走。
如此想着,谢大夫人起身,立刻拉着女儿往外走。
一路出了谢春雅的院子,都是畅通无阻。
谢大夫人刚觉得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安平侯夫人带着一帮家丁,守在前方通往外院的路口。
那里,是出府的必经之路。
荣嬷嬷心里一紧:“大夫人……”
“无妨。我还就不信了,她能把我也扣下不成?”
谢大夫人几步到了安平侯夫人跟前,冷笑道:“侯夫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杀了我呢。”
“亲家说笑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