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缠绵病榻,原本在何府的时候,崔姝言见到她的次数就不多。
后来忙着赵思敏的事情,更是接连两三个月都没有见到她。
可今日再见到,何夫人跟换了个人似的。
原先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容光焕发的脸庞。
她的脸上微微施了薄粉,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上面虽然只简单地插了一根碧玉簪子和几根玉钗,但看起来简单自然,而又不失华贵。
恍惚间,往日那个长袖善舞的贵夫人又回来了。
一见面,何夫人就分外热情:“崔大夫,往日多有怠慢,还请您见谅。”
“哪里的话?夫人客气了。”
“听闻您的伤势好了一些,我才敢来探望。这一次我们何家的事情,还真是谢谢您了。”
说着,何夫人眼睛里有泪花闪动。
这么多年以来,她都以为何家无子是因为她给谢行渊说亲的缘故,因为这股子愧疚,她的身体也跟着一日不如一日。
倒不是因为她的身子底子差,而是因为她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意志。
她自己不打算活,药也不好好吃,还整日整日的哭,长时间这样,身体能好还就怪了。
如今赵思敏生下了儿子,大儿媳孔妙雯也即将产子,何夫人的身子也跟着一日日好转。
在她眼里,这一切都是崔姝言的功劳。
现在,她对崔姝言,真是满心感激。
说完,何夫人又继续道:“我带了些上好的人参和补品过来,还请您笑纳。”
崔姝言有点不好意思:“何夫人,贵府已经送了不少的名贵药材过来,不必再送了。”
“您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这药材怎能不送?只送这些算什么,就算是把我们何府库房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也不足以表达我们何府对您的感谢。”说着,何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睛。
“我做这件事的初衷,只是想为王爷摆脱克妻的名声。”崔姝言直白道。
“即便如此,可你也帮了我们何家。您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为着家里没有孙子降生的事情,我几乎日日懊悔。若不是传出去对儿子们不好,我早就上吊了。”说着,何夫人话锋一转,“我今个儿过来,是来给您送请帖的。十日后就是我那小孙儿的满月宴,到时候您若是方便,还请您一定到场。”
崔姝言莞尔一笑,欣然应允:“好。到时候我这伤也就全好了。一定过去捧场。”
“说起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敏儿这一胎来的不易,我原是想请您做这孩子的干娘,后来又觉得不妥。倒不如我贪个便宜,认您做个义女,可好?”
崔姝言微微错愕。
这个,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要知道,世家大族,即便是认义女,那也是颇为讲究的。
一般人家认义女尚且需要仔细思量,更别说这些世家大族了。
这义女,也是可以享受家里的资源的。
崔姝言想了想,担心这样会影响谢行渊的计策,就推辞道:“这样吧,我仔细考虑过之后,再给您答复。”
“好,好。”说完,怕崔姝言辛苦,何夫人也就没有再久留,起身告辞了。
她走之后,巧丫进来犯愁道:“小姐,这回何家又送了两马车的补品来,这可咋办啊?”
要知道,原先何家送来的补品也就七八车了,堆满了一整个房间。
现在又送,又要找房间放这些东西。
“东西多了你还发愁啊?无妨,大家都吃,补身子的东西,不嫌多。”
……
谢行渊回来之后,崔姝言就把何夫人的来意说了。
听完,谢行渊直接皱了眉:“不行。”
“为何?”
见谢行渊这么严肃,崔姝言还以为是影响到了什么大局。
面对崔姝言探寻的目光,谢行渊有点不好意思:“我与何尚书是忘年交,我与他,是以兄弟相称的。你若是认了何夫人为义母,在辈分上岂不是比我短了一辈儿?”
崔姝言嗔了他一眼:“我还没嫁给你呢。”
“我这个人做事,喜欢未雨绸缪。这件事我出面回绝就好,你只管安心养伤也就是了。”
不过,两日后,何夫人又来了,还带着赵国公夫人。
何夫人是个爽快人,一来就表明了来意:“崔大夫,之前的提议是我欠缺考虑。不过,我这亲家倒是有意认您为义女,不知您意下如何?”
崔姝言有些意外,推辞道:“何夫人、国公夫人,你们已经送了许多补品过来,你们的谢意,我已经感受到了。真的不必再做什么了。”
“这么大的事情,并不是送您一些补品就说得过去的。当日我看的清清楚楚,是您护住了孩子,才连累您受了重伤。”说着,赵国公夫人忍不住擦了擦眼泪,“敏儿有多想要这个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是再清楚不过的。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这一回真能要她的命。所以,崔大夫,您救的不单单是一个孩子,更是我女儿的命。为此,我国公府拿出这样的诚意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国公夫人,您言重了。换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