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谢大夫人早早地换上了一身朱红色的云锦长裙,云髻高耸,佩戴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谢良身着同色的长袍,带着谢绍航在大门口迎客。
谢绍航穿着一身天青色滚金边的锦袍,腰束玉带,加上他那一副好样貌,果真是貌比潘安。
旁边站着的,则是二房嫡子谢绍谦。
不过,无论是衣着气度还是样貌,谢绍谦都是万万比不上谢绍航的。
至于沈星暖的儿子谢绍宽,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种正式的场合。
平日里谢良就算是再宠他,也是顾着规矩的,一个庶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想到这儿,谢大夫人更是得意。
沈星暖啊沈星暖,你拿什么跟我比啊?
只是,这等场合,并未看到谢敬。
按理说,他应该在大门口一起迎客的。
从这里离开之后,谢大夫人让人去查谢敬的去向,得知谢敬还在九姨娘的院子里待着,不禁冷声斥道:“真是晦气!这大喜的日子,他这样做纯粹是在给我添堵!”
可这件事到底是她理亏,这会儿也不好去谢敬面前说什么。
好在谢敬这些日子都是待在九姨娘的院子里,今日就让他继续待着好了。
顶多也就是不出面迎客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若是有人问起,说谢敬病了也就是了。
想来,谢敬就是想用这种法子让她难堪,只可惜,她完全不会在意。
在府里巡视一圈之后,谢大夫人来到谢春雅的院子里。
这会儿,谢春雅正由着全福太太梳头,满脸喜色。
看到谢大夫人过来,谢春雅笑得更加开怀:“母亲。”
谢大夫人满脸含笑:“雅儿,正梳头呢,你坐好。”
说完,她在一旁坐下,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也就是这一双儿女了。
她这女儿,自小就金尊玉贵的养着。
瞧这一头乌黑的秀发,油光发亮,跟抹了头油一般,惹来全福太太真真夸赞,说谢春雅这头发养得好。
崔大夫人一早就过来了,这会儿挨着谢大夫人坐下,笑道:“春雅这婚事当真是好,以后啊,你这福气还在后头呢。”
谢大夫人拉过崔大夫人的手:“那是自然的。你放心,有我的福气,自然就少不了你的福气。”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世家大族向来如此,唯有彼此帮衬,才能走得更远。
犹如参天大树,根系彼此交错,如此一来,方能长得枝繁叶茂,屹立不倒。
谢二夫人也凑了过来,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其他相好的夫人也纷纷上前搭话。
一时间,谢大夫人不禁有几分飘飘然。
就算是搬离了谢王府又如何,她这身份地位还是一点儿没受影响。
儿女都有了好婚事,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这时候,小厮在外面喊道:“迎亲的队伍已经到朱雀大街了。”
这是特意安排的。
知道迎亲队伍到了哪里,府里也好尽快应对,免得出了岔子,被人笑话。
好在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倒也不至于慌张。
谢大夫人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看着谢春雅换上大红色嫁衣,满脸都是喜色。
却在这时,听到一阵极不和谐的声音。
是唢呐的声音。
极为高亢。
极为刺耳。
却带着无尽的悲伤。
顿时,谢大夫人皱了眉。
怎么回事?
安平侯府来迎亲,理应吹奏喜庆的乐曲,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声音?
难道是安平侯府对这桩婚事不满,明着不敢做什么,就用了这样的手段,借机找了不合适的乐师?
这样一来,即便是事发之后,也可以把事情推到乐师身上,他安平侯府倒是什么都没沾着。
想到这些,谢大夫人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周围的夫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她立刻下令,让荣嬷嬷查查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谢春雅走过来,不乐意地嘟起嘴唇:“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大夫人拍拍她的手,劝道:“放心吧,没事的。有母亲在。”
说完,谢大夫人示意谢二夫人招待客人,她则到了外面去。
这一到外面,听到的声音也就大了起来,高亢、刺耳、悲伤。
而且,听这声音的来处,根本就不是迎亲队伍来的方向,反倒是在府里。
这时候,荣嬷嬷疾步从外面跑了进来,到了谢大夫人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夫人,这声音是从九姨娘的院子里传来的。只怕是二爷让人闹出来的动静。”
谢大夫人陡然变了脸色:“我还当他消停了呢,结果在这儿等着我呢。多找几个人过去,把吹奏哀乐的人给我拿下!”
“老奴让人去撞门,可里面像是有东西堵上了,撞不开。”
“门撞不开就撞墙,再不济,翻墙进去也不是不行。总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