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尚晋。
他小跑着追上来,皱着眉低吼道:“胡闹!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成何体统!”
“崔大人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么就看不出我们在做什么?”
“你们这是胡闹!”崔尚晋张开双臂拦住二人,“瑾瑜,你听话,把姝言送回谢家去!还有你,姝言,别任性,赶紧回谢府去!”
洛瑾瑜没理他,只扭头看崔姝言:“言言,我记得你的一个婢女会武?”
“是。”
“赶人。”
崔姝言笑着应了一声,朝着石榴打了一个手势。
石榴一出手,就把崔尚晋拉到了旁边的巷子里,一出手就卸了他的下巴,让他口不能言。
洛瑾瑜则背着崔姝言,一步步上了他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上面,还铺了软垫。
“试试看,坐着舒不舒服。”
崔姝言笑着坐下,点了点头:“让哥哥费心了。”
“言言,你这样让我很不开心。”
“啊?怎么了?”
“记住,我是你哥哥。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许跟我客气,更不许跟我道歉。”
崔姝言会心一笑:“好,我记下了。”
洛瑾瑜这才满意,放下车帘,让队伍往他的洛宅而去。
一进门,早已等在这里的下人们齐齐跪下:“恭迎大姑奶奶回府!”
“起来吧。”说完,崔姝言吩咐巧丫,将她早已准备好的红封分发给这些下人们。
是了,在这座洛宅,她不是小姐,更不是什么少夫人,而是当家的大姑奶奶。
洛瑾瑜给崔姝言整理好的院子,亦是整座宅子里最大的。
院子里栽着桂花,这会儿正金灿灿地开着,一进门,就有香气扑鼻而来。
院子右边有一个池塘,里面还有些残荷。
旁边是个凉亭,亭子里安放着木制的桌椅。
亭子外不远处,则有一架秋千。
秋千旁边,栽种着几丛五颜六色的菊花,风一吹,晃晃荡荡的,别有一番美感。
“小时候,你最爱荡秋千,还总是嫌秋千荡的不够高。现在可不敢那般肆意了。”
崔姝言笑着应道:“谨遵哥哥教诲。”
“你啊……”说着,洛瑾瑜宠溺一笑。
他觉得妹妹出了谢府,整个人都活泼了许多,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二人在凉亭里坐下,洛瑾瑜伸手递给崔姝言一沓银票和一匣子银锭子:“这些银两,你先拿着花。”
崔姝言惊了:“哥哥,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不是跟你说过吗?在洛川,咱们是有铺子的。铺子的盈利还很可观。原先想着让舅舅尽快入京的,可舅舅离不开那铺子,说要培养一些人手出来再入京。不然离了洛川,这好好的营生若是败了,终归是可惜的。”
“这铺子的盈利,竟如此可观?”
“我入京就是为了做你的靠山,没有银子傍身怎么行?”
这些年,他下的功夫不仅仅只是读书,还有赚取银两。
因为,他要成为妹妹最稳固的后盾。
“哥哥,你受苦了。”
“不,不曾受苦。想着你、念着你、盼着你的每一日,心里都是甜的。”
他有目标想要达成,心里便只有满满的斗志,没有苦楚,只有日复一日、即将见到妹妹的欢喜。
因为,他知道自己多努力一点,就能早一天见到妹妹。
如今,让他等到了。
崔姝言泪凝于眸,却又强忍着,没让那眼泪掉下来,就这样隔着泪光看着洛瑾瑜,缓缓道:“哥哥,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自然!言言只管放心,我如今在吏部任职,虽然只是个文书,但俸禄十分可观。再加上洛川的铺子,我这个做哥哥的,能养你一辈子。你只管安心住下,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想。”
崔姝言连连点头,满心欢喜。
之后,洛瑾瑜看崔姝言有些疲累,就让她先歇着,等晚上再起来吃饭。
晚上,他还备了丰盛的宴席呢。
看到哥哥这样用心,崔姝言只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巧丫乐坏了:“小姐,你快掐奴婢一把,奴婢觉得跟做梦似的!”
“傻丫头,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的生活。巧丫,我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嗯!”巧丫重重点头,心里的欢喜直往外冒,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劳心劳力的,崔姝言还真是有些累了。
她睡了一会儿,在锦被淡淡的、好闻的熏香中醒来,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刚起来,就听哥哥在外面问道:“言言,是你醒了吗?”
“是。”
“那好。宴席已经备下,你梳洗一下,咱们这就开饭。”
“好。”崔姝言欢喜地应了一声。
用不着见客,崔姝言也就简单梳洗了一番。
饭厅就在隔壁。
崔姝言过去的时候,那硕大的圆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饭菜,有荤有素,有菜有汤,色香味俱全。
单单是闻着味道,就把人肚子里的馋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