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小姐?
想必,是那个廖彤霞。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出现在崔姝言的视线里,女子艳丽的容貌和身上的红衣搭配在一起,愈发显得明媚张扬,华贵无双。
她进门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崔姝言,末了,问了一句:“你就是崔姝言?”
崔姝言坐着没动:“是我。你又是哪位?”
廖彤霞下巴微扬:“家父是二品武威将军兼江南七州八县驻军统领廖士诚,我乃廖家嫡女,廖彤霞。”
说着话,廖彤霞眼底满是不屑,完全没把崔姝言放在眼里。
说来也是,崔姝言的父亲崔尚晋不过是五品官,还是个闲职,这样的门第在二品大员的女儿眼里,的确是不够看。
然而,崔姝言的反应很平淡,只“哦”了一声,就扭脸看向巧丫,吩咐道:“再去洗点香瓜,刮瓤去皮切成小块,我想用竹叉子叉着吃。”
廖彤霞顿时就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本小姐在同你说话,你却吩咐丫鬟去准备吃的?”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说着,崔姝言一脸茫然。
“当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半分规矩都不懂!”
崔姝言面露不悦:“你这人真是奇怪,我认识你吗?你就来我府上叽叽喳喳乱说一通,还搬出你父亲来,我又不去朝中做官,你父亲是个什么官职,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口口声声把规矩二字挂在嘴边,那我问你,你今日所为,可有半分规矩?”
“你信不信我父亲一句话,就能让你父亲丢了官?”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廖大小姐,您赶紧回去,这就让您父亲罢了我父亲的官!你若是晚一个时辰,都显不出你父亲的能耐来!”
罢崔尚晋的官,她、求之不得!
“你!”廖彤霞没想到崔姝言竟是软硬不吃,不禁有些恼火,她正要抽鞭子甩人,被自己的贴身嬷嬷拦了一下。
“小姐,您不能动手。不然,会落人口舌。”
廖彤霞强忍怒气,转瞬,她想到什么,顿时就乐了:“崔姝言,你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了,有什么好硬气的?”
“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出谢府的门。倒是廖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廖彤霞面色一暗,转瞬,她打量着崔姝言的房间,一脸不屑:“你这院子的位置不错,但是,这房子我不喜欢。回头,我要把这里都拆了,重新建!”
崔姝言撇撇嘴:“廖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这里是谢府,轮得到你做主吗?”
廖彤霞原本还有些克制,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意,这会儿被崔姝言一激,就没了最初的镇定,脱口而出道:“你被扫地出门后,谢绍航立刻就会八抬大轿,迎我进门!”
“啊?”崔姝言的脸上呈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甚至,还有几分茫然,“夫君同我和离,竟然是为了你?”
“没错儿!”说着,廖彤霞无比得意。
她看着崔姝言落败的神色,心里满意极了。
从小到大,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都要拿到手!
从无例外!
这一次,同样如此!
崔姝言不安地抓着自己的手指,语无伦次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夫君分明说过,和离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几日,他还会把我接回来的。”
廖彤霞脸色一变,有些不信:“他真这样说?”
“没错,他就是这样说的。我信我夫君,不信你。你出去。”
廖彤霞自然不会就这么出去,她开口,声音冷漠无比:“你说谎,他不敢这样。再说了,有我在,你休想再进谢府的门!”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能说这样的话,自然是因为有这样的实力!不像你,地位低贱,只有任人欺凌的份儿,丝毫也反抗不得!”
“不,我不信。夫君在我跟前立过誓,说和离之后,一定会接我回来。他不会食言的。”崔姝言喃喃自语,不信廖彤霞的话。
廖彤霞恼了,转身退了出去。
做戏要做全套。
崔姝言转而看向荣嬷嬷,问道:“嬷嬷,廖小姐说的是真的吗?夫君和我和离,是为了迎她进门?”
荣嬷嬷眼神躲闪:“老奴、老奴也不知情。”
说完,她逃一般退了出去。
荣嬷嬷刚走,巧丫就把切成小块的香瓜端了上来。
崔姝言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接过巧丫递过来的竹叉子,满意地叉了一块香瓜。
嗯,真甜!
这时候,石榴近前:“小姐,这姓廖的也太嚣张了。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一下她?”
崔姝言摇手拒绝:“不必。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今日这么一试探,廖彤霞是个什么性子,她基本上已经看出来了。
原本,她对廖彤霞的人品就不抱什么期待。
毕竟,能逼得人家成了婚的男人休妻,也不是什么好鸟。
今天一看,这廖彤霞是个炮仗脾气不说,还自命不凡,这样的人落到谢大夫人手里,就算是谢大夫人将她卖了,她还乐呵呵地帮谢大夫人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