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眉心一跳:“刘大夫,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也就是了。”
刘大夫笑着,隔着袖子摸了摸袖袋里的金锭子。
这都不是在暗示,而是明示了。
无奈,谢良只得从亲随手里拿过两个金锭子,送到刘大夫手里。
刘大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只是经此一事,少爷怕是不能成事。不过,我这里有些祖传的方子,对这个病症有奇效,保准药到病除。”
听完,谢良脸色一黑。
这刘大夫,竟是打起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且说了是祖传的方子,这就意味着,这方子别处是没有的。
谢家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再者,刘大夫是个人精,这些深宅大院里多的是肮脏的手段,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今天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性命难保。
可现在这样一说,谢家的人就不敢要他的性命,毕竟,得指着他治谢绍航的病。
谢良脸色的转变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如常:“日后,就有劳刘大夫了。”
刘大夫笑笑:“好说好说。”
之后,谢良派人送刘大夫出去。
刘大夫前脚刚走,谢大夫人就骂上了:“这个趁机敲竹杠的腌臜货,真让人恶心!”
“罢了,且先忍他一时。”
谢大夫人还要说什么,被谢良用眼神制止,且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崔姝言。
谢良是什么意思,谢大夫人立刻就知道了。
有些话在崔姝言面前是不能说的。
谢大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看着崔姝言说道:“姝言,这次的事情,让你跟着费心了。这样吧,绍航这里由我来照顾,你先回去歇着吧。”
崔姝言低头应道:“是,母亲。您若是有吩咐,只管派人来叫我。”
“自然。”
目送崔姝言离开之后,谢大夫人的脸色很快就冷了下去,眼神里透出几分狠厉:“老爷,就不能抢了那刘大夫的方子,把他杀了吗?”
“不可。这刘大夫是个人精,一旦出手,若是不能一击即中,反倒会打草惊蛇。若是他将这事儿传扬出去,折损的可是咱们航儿的脸面。万万不可妄动。”
事关谢绍航,谢大夫人自然是一千一万个小心,嘱咐谢良让人盯紧了刘大夫,万万不能让他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谢良点点头:“夫人放心,我已有安排。”
谢大夫人靠近,担忧地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如今航儿名落孙山,咱们原先的计划……”
谢良眸色一凛:“夫人在说什么?我们自始至终,从未有过什么计划。”
听完,谢大夫人先是一怔,之后就明白了。
谢良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道:“夫人,你进去陪陪航儿,有些事情,还需要我亲自来安排。”
“好。”
谢大夫人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间,坐在谢绍航床前。
她看得出来,谢绍航这会儿是醒着的。
可他,并没有搭理她的打算。
谢大夫人强忍泪意,道:“航儿,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事已至此,多思无益,你还是得振作起来。这次科举不成,还有下次,你万万不可自暴自弃。”
说完,见谢绍航没有反应,她继续道:“我和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一蹶不振,我们日后可就没指望了。”
然而,不管谢大夫人说什么,谢绍航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没听到似的。
谢大夫人又气又恼又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安抚谢绍航几句,随后就走了出去。
不过,走出去之后,她就换了一副面孔。
……
一个时辰后,崔姝言就得知,阿昌被打死了。
是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被活活打死的。
巧丫是猫在花丛里远远看到的,就这,也把她吓得魂不附体。
“小姐,您是没看到,活生生的人,几棒子下去就血肉飞溅。阿昌越是喊疼,打的人就越用力。谢大夫人就站在旁边看着,就算是被鲜血溅到都没有挪地方,还告诉在场的人,说谁若是不好好办事,阿昌的死就是下场!”
谢大夫人这样的手段,崔姝言并不例外。
谢大夫人原本,就是个面善心恶的人啊。
并且,这一次的事情,再次刷新了崔姝言对谢大夫人的认知。
谢大夫人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日后若是谢大夫人知道谢绍航名落孙山,完全是她的手笔,只怕她会死的比阿昌更惨。
这一局,就看谁更为高明了。
只是,对上谢大夫人,她的胜算并不大。
现在,她手边能用的人,府内只有巧丫一人,府外也只有刘忠罢了。
至于石榴,她是何医女送来的,说到底,也不算是她的人。
相对来说,谢大夫人能用的人可就多了。
想到这儿,崔姝言不禁想起崔大夫人所说的话。
府里,曾往外运出大量的泥土,且,遮遮掩掩。
但,如崔大夫人所说,府里并没有新挖的池塘,这就说明,泥土的来处很可疑。
崔姝言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