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衣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只是感觉无比的痛苦。
在脑海之中又仿佛出现了那一天的场景。
他永远忘不了，当初妹妹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将那唯一的食物交给了自己。
而自己却始终不知道，直到妹妹饿死才恍然大悟，愧疚一生。
哪怕到了现在，这也依旧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小绿儿，哥哥对不起你！”
山河剑的剑气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溢出。
而他们周边的场景仿佛突然变幻。
周边的黑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星辰，再往四周望去，便是黄沙漫漫。
一具又一具的尸骨，在历史的岁月之中，慢慢化成了一点黄沙，最后飘散于天地之间。
“生死轮回，万物之道也，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和羁绊，确实也很难让人就此放下，但其实这些你比谁都清楚。”
莫衣将捂着头的手突然放了下来。
他望向前方，还看到了一条川流不息的长河，正向着远方去。
从中涌现出点点星辰，有那么一点光亮，缓缓的向他飘了过去。
最后落在他的手掌之间。
莫衣激动的捧着自己的手掌，咽了咽唾沫，艰难开口道。
“是你吗？小绿儿，是你来看哥哥了吗？”
这一点光亮突然进入到了莫衣的脑海中。
莫衣果然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自己记忆当中的那抹身影。
林恒只是这样望着他，见这莫衣突然就失去了一切的战意，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过了好半天，莫衣才缓过神来。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之中恢复了清明，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泪痕。
接着他对林恒行了一礼，不禁向他道谢。
“多谢逍遥剑仙将我及时拉回来，让我不至于酿成大错，继续活在悔恨之中。”
林恒一下子收起山河剑来。
“你错的从来不是动用你的力量去满足你的私念，而是无缘无故取人性命，去做希望渺茫的实验。”
“你说仙人之下皆蝼蚁，这确实不错，然万物有灵，人间有道，你在高位这许多年，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身为蝼蚁的时候了。”
莫衣听了这些之后，只感觉十分的惭愧，心中也更加愧疚。
“逍遥剑仙说的都对，一切皆是我心之魔，是我之过错。”
林恒淡淡的瞥了莫衣一眼。
其实之前在他的眼中，莫衣的做法和那道宗老祖让雪月城所有的人丧命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如今看来，差别还是很大的。
道宗老祖是清醒着做恶事，他可没走火入魔。
“罢了，你既然已经恢复过来，那也就没什么了。”
“不过刚刚这一剑虽然破除了你的心魔，但是你这次突破终究是不成了。”
“然而你破了这个心魔，其实就是你此次最大的突破了。”
莫衣顿时心领神会。
“逍遥剑仙知我！”
只见莫衣挥了挥衣袖，顿时他们就回到了原来打斗的地方。
他们二人的身影逐渐显现在人前。
见到莫衣好好的站在眼前，齐天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百里东君也松了一口气。
莫衣上前走了两步，又对林恒道。
“逍遥剑仙此次前来，应该不是为了和我一战，不然你早就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林恒对着雷无桀他们招了招手，他们这才敢向前。
“前几日雪月城遭受了灭门之祸，道宗老祖亲自前来，杀了雪月城数百弟子，重创雪月剑仙李寒衣。”
“我虽然已经将其斩杀于剑下，可是李寒衣的伤我没有完全医好。”
“你在这山上多年，应该有一些其他地方都找不到的灵药。”
“我此次前来，只为了医好李寒衣！”
百里东君见莫衣恢复，林恒也没有受伤，本来还心中带着几分惊喜。
可是听到林恒后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给他心里带来一记重击。
“雪月城……被人围剿，死伤了数百人，寒衣重伤？”
百里东君当下就一阵气血翻涌，没差点直接倒下去。
顿时心中懊悔。
“我怎么就没赶回去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到现在才知晓。”
见百里东君状态不对，华锦赶紧将他扶到一边把脉。
而莫衣听完了这些之后，却是不由得心中一震。
但是脸上却面露不解之色。
“道宗老祖？天下道宗之典范，千古道宗第一，突破阴阳之术，踏破释门独大的道宗老祖？”
莫衣活的年纪比较大，对着道宗老祖的了解，比旁人要深得多。
听到林恒说他居然斩杀了道宗老祖，顿时就不能平静了。
只见旁边的齐天尘对着莫衣微微点点头。
“莫衣师弟，逍遥剑仙说的是真的，你若不信，大可观星占卜，道宗如今的气运，已经大不如前了。”
莫衣身体骤然一僵，自言自语道。
“难怪，难怪你能轻而易举挥出一剑，直入我恐惧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