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从来只用刀剑说话。”
太后叹息道:“你跟顾秋不一样。他一见到漂亮女人,就舍不得拔剑,就会诗兴大发,就会喝酒,醉倒在女人怀里。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敢醉。”
“你觉得,顾秋是被江嫣的美色所迷惑,才死在了她手里?”
“不然他怎么会死?可笑的是,他去找魔教寻仇的理由,也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妓女!你说说,他死得贱不贱?”
“我听说,他是为了给好友蔡卿一家报仇,才只身转战千里……”
“蔡卿?哈哈哈哈……”太后发出肆意的大笑声,在整个寝宫中回荡,“蔡卿算什么东西,只是他随便找的借口罢了!哀家还不了解他是什么德性吗?他在文香楼的老相好,一个姓夏的花魁娘子,被烧成了黑骷髅,这才是他出手的原因!”
“那还真是……可惜……”
“当然可惜。”太后的眼睛里透出阴冷的光芒,“可惜直到他死了哀家才知道,原来要他死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可惜哀家蹉跎了这么多年,才明白他死得太晚了!原来没有人骑在头上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不过,他毕竟是哀家唯一一个深爱过的男人,哀家当然也不会让他白死——他死在江湖,哀家就让整座江湖为他陪葬!”
“你已经决定了?皇帝陛下那边……”
“他只会比哀家更着急。他早就看上了江湖这块肥肉。据哀家所知,他一直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当初灭蔡家满门、火烧文香楼,都是出于他的安排。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那无所不能的老爹竟然会输!”
幻真洞天。
茅屋中的六个蒲团围成了一圈,每个蒲团上各自坐了一个虚幻模糊的人影,相互打量。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戴碧绿手镯的紫涵身上。
江嫣两年前离开时,就将这个手镯交给了紫涵,方便她打探消息。
只是两年前的日月崖一战,四大宗师死尽,沈玉关败逃,「天外天」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发起过聚会,紫涵也从未使用过这个碧绿手镯。
今天是出于江嫣的指示,紫涵第一次进入这个虚幻的茅屋,召集另外五人一起议事。
她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但不知为何,另五人却都在看她。莫非已经被他们察觉到换人了?
持镜者第一个开口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皇帝小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要发兵扫荡江湖!死了一个顾秋而已,又不是他爹,他连祖训都不管了!这下惨了,我的那么多红颜知己都要遭殃……”
紫涵心中一动,她听江嫣说过,这个持镜子的人性格最为跳脱,嘴上没把门的,可以从他嘴里打探一些王城的消息。
她刚想发问,另一边的持玉佩者已抢先出声:“皇帝发了多少兵马?”
持镜者道:“二十万大军,诈称八十万!主帅是大将军「金枪」窦武,兵分三路——
“中路大军十万,由大将军窦武亲自率领,麾下有卫将军「银戟」沈超、后将军太仆公孙庆、主爵贺休,出衍州;
“左路五万精骑,战马八万匹,由骠骑将军「开山斧」马洪率领,出定州;
“右路五万铁甲军,由车骑将军「轰天锤」赵彦才、前将军「飞箭」高超率领,出朔州。
“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以九九重阳为期,直扑日月崖!”
这个消息说出来,茅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虽然人们都对朝廷扫荡江湖一事有所耳闻,但从持镜者口中说出来一串串军队数字和大将名目,带来的冲击尤为强烈。
紫涵也久久没有回神,她之前就从魔教密探那里听说了一些消息,但没有持镜者嘴里这么精确和具体,起初还猜测二十万大军只是诈称,最多不过几万兵马,但持镜者说出来的兵力部署和将领阵容一下打碎了她的侥幸。
虽然江湖与庙堂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但双方的消息也并非完全闭塞,对于大将军「金枪」窦武、骠骑将军「开山斧」马洪、车骑将军「轰天锤」赵彦才、卫将军「银戟」沈超这些金光闪闪的名字,就算是江湖中人也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赫赫有名的大将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持令牌者发出一声轻笑,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他们的目标是日月崖,又不是整个江湖,对于在座的诸位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如今北海魔教一家独大,号令江湖,压得正道喘不过气来。现在朝廷发兵,正好坐山观虎斗,如果魔教被朝廷击败了,正道才有喘息的机会。正所谓‘一鲸落而万物生’,魔教倒了,江湖才能兴盛。“
戴玉簪者道:“放狗屁!”
紫涵听江嫣说过,戴玉簪者是通天门的陆沙邪君,果然如传说中那般不拘小节、放浪形骸、性情中人。
另一边,持玉佩者也表示反对:“兄台之说,在下不敢苟同。江湖的归江湖,庙堂的归庙堂。这是一百年前定下的规矩。一旦规矩被打破一次,就会被打破无数次。这次讨伐北海魔教,下次就讨伐正道十三大派!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朝廷真的赢了,江湖不但不能兴盛,只会沦为朝廷的走狗爪牙!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正道、魔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