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回答:“赌你多久能回来。”
江晨笑了笑:“那你们是怎么押注的?”
安云袖慌忙朝希宁摇头使眼色,但江晨直接点了她的名:“云袖,你押了多久?”
安云袖脸色惊慌,捏着衣角挣扎了半晌,最后闭上眼睛,认命般说道:“半炷香。”
“挺准啊!希宁呢?”
希宁淡淡地道:“一炷香。”
江晨转向最后的尉迟雅:“二小姐,你呢?”
尉迟雅微笑道:“两个时辰。”
江晨一怔之后,大笑起来:“二小姐对我很有信心嘛!既然你这么看好我,那就从你开始吧,找我有什么事?”
尉迟雅左右看了一眼,道:“妾身也想找个静室,与公子详谈。”
“那就去卧房吧。”
江晨说完这句,见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奇怪,便补充道,“书房已经有阿秀在用了,只有卧房比较安静。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去去就来,绝对不超过半炷香。”
尉迟雅跟在江晨后面,江晨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乱了。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然你的身子也留不到现在。”
“我不是担心这个……”尉迟雅咬了咬嘴唇,“妾身本来就是你的人了,夫君……就算要对妾身做点什么,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别一口一个‘妾身’了,你说得不自在,我也听得不习惯。”
“是……但妾身终究是妾身,迟早有一天,还是得改口的。”
“你不用勉强自己。如果你没有准备好,那一天也可以永远不来。”
尉迟雅沉默良久。
直到跟着江晨走进卧房,关上房门,屋里只剩孤男寡女的时候,尉迟雅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也许,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真的准备好了?”江晨转身看向尉迟雅,“就是今天?”
“就是今天,就是现在。”尉迟雅的俏脸泛红,声音如同喝醉了酒一般,透出一股醺然媚意。
可江晨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她预想中的惊喜之色,只是静静看着她。
微妙的气氛中,两人都在倾听着对方的呼吸。
尉迟雅走在床头坐下,鼓起勇气迎上江晨的眼神:“这一次,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江晨凝视她良久,微微一笑:“这次不会再流泪了?”
尉迟雅咬着嘴唇:“就算流血,也不会流泪。”
“真心实意?”
“真心实意!”
“放下他了?”
“逝者已逝,生者前行。”
江晨却轻轻叹了口气:“你变了。”
尉迟雅强忍着羞涩,没有躲闪他的目光,坚定地道:“每个人都会变的。你是拯救了白露城的英雄,白露城的每一个女子都仰慕着你,我也不例外。我已经舍下了过去,心甘情愿地嫁给你,这是我的真心话!”
江晨点点头:“我信。”
“所以,我想向你证明……”
江晨忽然抬手打断她:“我很期待那一天,不过再等等吧,等明天,或者后天,但不是今天。”
尉迟雅面色微变:“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把这种事当成一种交易。”江晨看着她的眼睛,“这样美好的事情,应该是要抛弃身份、地位、利益……等等一切多余的干扰,只发生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你爱着我,我也想得到你,我们情投意合,只为了一起达到生命的大和谐,不包含任何别的杂念。”
尉迟雅嘴唇微颤,语气有些愤怒:“你,你觉得我目的不纯、别有所图?在你心里,我就是妓女一样的东西吗?为了达到目的出卖自己的身子?”
江晨平静地道:“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就不会选择白天。如果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但我还是希望你等一等,我不想因为这种事,影响自己的决断。”
尽管他已说得很委婉,但尉迟雅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发烫,这与刚才的羞涩不同,而是一种受到羞辱的感觉。
仿佛整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在刺骨寒风中,任人评头论足。
她又一次被拒绝了。
不同于上次的试探,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的邀请,但还是被拒绝了。
尉迟雅绷着脸,收敛了表情,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默然了良久,才平稳住了呼吸,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我明白了。”
她缓缓起身,迈着僵硬的脚步,沉重地往外走去。
刚走出房门,听见江晨在后面说:“你去把希宁叫过来。”
不远处传来希宁的声音:“不用叫,我已经来了。”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过来,与尉迟雅擦肩而过。
一个春风得意,一个沉痛悲凉。
江晨听到希宁的脚步,问道:“你好像心情不错。”
希宁走到床头坐下,恰恰正是尉迟雅刚才坐过的位置,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到她心情不好,我的心情当然就好起来了。”
“阴暗。”
“没错,我就是这么阴暗。”希宁摇晃着身子,随着床垫起伏几下,“你跟她聊了什么,让她这么伤心?”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