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揉了揉被捏疼的部位,问道:“阿罗是谁?”
“阿罗救了我的命,我答应过他,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阿桶露出为难的表情。
“连我也不行吗?”江嫣不悦地问。
阿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下头,声音微弱得就像蚊子在哼:“我答应过阿罗的,不能食言……”
江嫣走近一步,道:“你悄悄告诉我一个人,我不跟别人说就是了。”
“不,不行的……”
“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江嫣轻哼。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只告诉你一個,你千万别告诉别人。阿罗被这里的村民斩断了四肢和头颅,封印在不同的地方,只有帮他拿回这些躯体,他才能恢复原状……”
在江嫣的催促下,阿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阿罗的事迹全都说了出来。
阿罗是里正高太公的儿子,勇武过人,本是长生镇第一勇士,不知为何触怒了村民,被斩断四肢和头颅,封印在老人洞、大劫寺、土地庙、镇龙庭、高府、长平园六处,饱受煎熬。
九年前天降大火,烧掉了半个镇子,镇龙庭、长平园皆被焚毁,阿罗的躯干和左腿趁机逃出,但也被大火烧伤,花了足足八年才养好伤势,又去高府偷回了左臂,再加上阿桶从大劫寺偷来的这条右臂,现在只差头颅和右腿,他就能恢复原状了。
江嫣耐心听阿桶讲完,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阿罗既然是里正的儿子,又是镇上第一勇士,可以说是地方一霸,纨绔中的纨绔,犯了天大的罪行也应该兜得住,怎么会被人逮住,遭受分尸酷刑呢?”
“阿罗这么厉害,连砍掉脑袋都不死,跟神仙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怕火?”
“他既然犯了众怒,村民们为什么不用火烧死他,反而费这么大的周章,把他的各个部位封印起来,又没有好好看管,这不是给他留下了复仇的机会吗?”
这些问题阿桶一个也回答不了,只能不住地搔首摇头:“阿罗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东方紫衣驱马上前,微笑道:“你这个傻小子,快带我们去见一见那个阿罗,就会真相大白了。”
阿桶气冲冲地道:“魔教妖女!你偷听我们说话!”
他心里又惊又怒,刚才隔了好几丈距离,他又是附在阿秀耳边说悄悄话,竟然被这魔教妖女偷听去了?
东方紫衣道:“放心,我不告诉别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
“四个人?”阿桶脸色又变,左右张望了一眼,看见远处的北冥长老点了点头。
“老夫也会守口如瓶。”
阿桶差点要气晕过去。
江嫣好说歹说,才让他答应带自己去见那个阿罗。
至于东方紫衣和北冥长老,则分头行动,一个前往老人洞去取阿罗的右腿,一个去土地庙取阿罗的头颅。
阿罗藏在一个江嫣十分熟悉、却又意想不到的地方。
安息客栈。
正是阿秀和阿桶歇息了半个晚上、差点无法走出的那个鬼怪客栈!
“为什么选在这种鬼地方?”
“阿罗说,这里是南城和北城的交界地带,不受双方管辖,又有鬼怪为遮掩,正适合藏身。”
“很有道理。不过,我们怎么进去?”
“阿罗说,那些鬼怪在白天不敢随意害人,只要我们装作普通住客,不乱吃东西,不揭穿这些鬼怪的真相,在日落前离开,就没什么问题。”
“太有道理了。那么,你先请?”
江嫣侧过半边身子,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阿桶望着紧闭的客栈大门,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上前,抬起手掌拍了拍门环。
“吱呀……”
伴随着刺耳的木头转动声,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开门的人。
阿桶上前一步,半只脚踏入了客栈内。
不过,却迟迟没能落下第二步。
霾重,天低,风停。
天地一片寂静,只听见阿桶粗重的呼吸声。
阿桶喃喃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路过的一个旅人,想要进店休息片刻而已……”
江嫣为他鼓劲助威:“阿桶加油,你行的,你是神锄大侠的传人,这小小的客栈难不住你!”
阿桶点头:“没错,我行的!”
天空乌云沉沉,地面的雾气似乎也越来越浓。
过了良久,阿桶收回脚来,转身一溜烟地跑出了七八步,身躯猛一阵哆嗦,才好像把心头的恐惧尽数释放出去。
“不行……阿秀,我不行的!”
江嫣喝道:“拿出勇气来!想想你的师父神锄大侠!记住,男人不能说不行!”
“阿秀,对不起,我真不行。”阿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江嫣叹气道:“难道要我一个弱女子打头阵?罢了罢了,你把手掌给我。”
阿桶掏出怀里的断手,羞愧又期待地道:“阿秀,你小心点。”
江嫣嗯了一声,接过断手,上前走到客栈门口,也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打量了客栈几眼,道:“难怪莪一到门口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