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袖挽起右臂衣袖,只见洁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花纹精美的碧绿色镯子,镯子上的符文如活物似的缓缓游动着。
“这个镯子我一直没有摘下来,自那以后,公子再也没碰过我。我知道他其实早已经破解了马阴藏相……”
“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昨天希宁告诉了你真相,那么你也应该理解我的苦衷。这個镯子,你还是得戴着。一旦摘下来,你就会死。”周灵玉语气平淡,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云袖幽幽地道:“我现在这样虚伪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周灵玉摇头:“只要一辈子不解开咒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等到浮屠教覆灭,我会为你取下手镯,你就可以开开心心地陪在他身边。这样的结局,不也很好么?”
“可那终究不是我的本心……”
“人心易变。多少凡夫俗子在碌碌红尘中打滚,早就迷失了本心,你也不过是其中一员,没什么好怕的。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这是你最好的结局。”
安云袖似乎有些意动,眉梢眼角渐渐舒展开来。
周灵玉悠缓地道:“来日苦短,本就是昙花一梦,如果这个梦能够做一辈子,那就不是梦,是你完整的人生。”
安云袖轻轻舒出一口气:“的确,人生如梦,也不是不能接受。周城主,我知道你之所以花时间安慰我,是因为我这双眼睛恰好能为你所用,所以我就不谢你了。”
“无需道谢,我们彼此帮助罢了。”周灵玉说着,伸出右手,莹白如玉的手掌心上托着一颗宝石,散发出阵阵清凉的气息,“这颗‘玲珑心’,你转交给江公子,告诉他:这颗骊珠来自南北双村,用于镇压魔界火渊,一个月前被人偷走,导致魔界通道打开,南北双村化为一片火海。北村村长派出高手追捕盗贼,力竭而死,临死前托不夜城的姐妹把骊珠带给预言中的天命之子,请他用这颗玲珑心镇压火海,重新关闭魔界。”
安云袖接过珠子,把玩几下,疑惑地道:“南北双村的预言,我听公子闲聊时提起过,那难道不是一群愚昧村民的迷信吗,居然值得周城主亲自跑一趟?”
周灵玉肃容道:“当然值得!因为我能感受到,这颗骊珠里面含有浮屠气息,浩大恐怖,很可能是释浮屠亲手留下的法宝!”
安云袖悚然一惊,立即端正姿态,小心翼翼地将宝石收起来。
“我还有一个猜测,那些村民口中的‘魔界’,极可能是浮屠教暗中培育的一座洞天。钟叔生前曾经说过,浮屠教已经找到了那座西玄洞天,在其中立法传教,将来会成为释浮屠横渡苦海的舟桨。这些话,你都告诉江公子,一个字都不许漏。”
周灵玉又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出了门,周灵玉婉拒了杜山和希宁的挽留,临走之际,只说了一句:“我辈炼神修士,心魔长存,如履薄冰,一旦放纵执念,就难以回头了。”
希宁心头凛然,望着周灵玉的背影,张了张嘴唇,最后却只剩沉默。
她本想请教降服心魔之法,然而每个人的心魔都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次日一早,尉迟雅派虎豹骑兵送回了十五个猎手。
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将十五个猎手团团护在中央,前呼后拥,沿街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
只可惜猎手们被绳索绑得严严实实,个个垂头丧气。
身材高大的薛金刚也在其中,像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脑,早已没了昨夜的那份豪气。
杜山虽然觉得丢脸,但还是亲自出门向骑兵首领雷刚道了谢,将这批猎手领回茶楼。
回去问明经过,才得知这群猎手连尉迟雅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朱雀赤手空拳全部放翻。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上,难怪连一贯嗓门最大的薛金刚都没了脾气。
中午,江晨回到了白露城。
谢元觥没有跟他一起回来,而是带着从风雨楼夺走的大祖舍利,前往暗红沙丘与血帝尊会合。
原本深居浅出的楚楚第一个按捺不住,向江晨问明缘由后,便立即启程北上,独自一人追逐谢元觥的脚步去了。
“老江,你怎么不拦住她?她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去沙漠多危险哪!”
“她真想走的话,没人拦得住。老谢也说了,如果她执意要来,那就由她去吧。”
“唉!老谢也是心大,楚楚姑娘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换成是我就不放心,绑也要把她绑在屋里!”
“呵呵,楚楚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弱女子。如果动起手来,还指不定谁绑谁呢。”
杜山一脸不信,陪着江晨走到三楼雅间,看到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的安云袖,又马上想起另一桩事,笑嘻嘻地道:“老江,你猜猜昨天晚上有谁来了?”
江晨抽了抽鼻子,随口答道:“周灵玉?”
“错了!比周灵玉更漂亮!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你没过门的妻子,林曦姑娘!”提起林曦,杜山兴奋得脸红脖子粗,“你是不知道啊,昨天她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我们一屋子兄弟都看呆了……”
“嗯?”江晨露出疑惑之色,“阿曦也来了?她在哪,怎么没看到她?”
“昨晚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