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雪微微笑道:“你若皱一下眉头,哼出一声,就不算好汉,对吧?”
她屈下一根手指,惜花公子再度惨叫,另一条腿也被扳折成扭曲的弧度。江晨分明听到了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锐响。
惜花公子差点没痛晕过去,一张脸已涨成赤红之色,鼻孔里呼呼喷出粗重气息,脑袋低垂下来,眼瞳茫然无神。
江晨眼看他这样下去估计会被玩死,便出声道:“行了,先停一下吧。”
凌思雪瞄了一眼江晨,淡淡地道:“怎么,不忍心看下去了?是不是觉得同病相怜?”
那一眼瞅得江晨背脊生寒,心想这女人大概想给自己也来这么一套吧?应该说,她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只是有没有机会的问题,一旦自己露出破绽,她一定会动手……
江晨轻咳两声,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麻烦你通融一下。”
凌思雪手掌翻转过来,令半空中奄奄一息的惜花公子也调转了方位,脸庞正对江晨。
“惜花公子,你可认得这人?”
惜花公子勉强抬起眼皮,瞧见江晨身影,打起几分精神道:“当然认得。江兄,这回你一定要救我!”
江晨仰头盯着他,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惜花公子道:“你我兄弟约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往日弄到好姑娘我都不忘与你分享,这回兄弟落了难,你如果还念几分旧情,一定要拉兄弟一把!”
随着这话一出,江晨顿时感受到凌思雪的目光如针扎般刺过来,连地上躺着的沈依蝶都投来狐疑的眼神。
江晨知道惜花公子这是要拉自己下水,引自己与凌思雪相斗。但他有所不知的是,就算没有他这席话,凌思雪也不会对自己善罢甘休的。
他也不做分辩,道:“你先解答我几个问题,如果让我满意,不是不可以救你。”
惜花公子忙道:“你问吧!我定当知无不言!”
江晨道:“第一個问题,你受地藏指使来坏我名声,现在地藏早就殒命多时,你为何还在外面兴风作浪?”
惜花公子默然了一会儿,道:“我参习的功法,是西宗欢喜禅,需时常与处子欢好,汲取元阴越多,修为进益越快。尤其像画眉姑娘、依蝶姑娘这样的珍贵女子,能够给我更多的补益,一个胜过好几十个胭脂俗粉。地藏虽死,但我答应过她的事情还没做完,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哟,这么说你还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那么你孤身潜入圣城,也是来为浮屠教做前哨的了?”
“错了!”惜花公子的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垂头俯瞰躺在地上的沈依蝶,阴沉沉地道,“我只想证明一件事,我惜花公子看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
江晨怔了一下,旋即笑道:“为这种理由而丧命,你也真够蠢的!说得难听点,你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无论我蠢也好,疯也罢,我和你的命运都连在一条线上!江晨,如果你还想洗涮冤屈,就必须救我性命!”惜花公子眼中透出疯狂之色,嗬嗬地笑起来,“集我们两人之力,一定能杀了这臭婆娘!我要把她千刀万剐,一块一块烤着吃!”
“这个嘛……”江晨目光闪了闪,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你只会拖我后腿,我拒绝。”
“什么意思?你怕了这女人?”惜花公子激动地叫道,“江晨,你若袖手旁观,等我死了,你就永远摆脱不了惜花公子的恶名了!你想顶着这污名一辈子遭人唾骂吗?江晨,你考虑清楚……”
“行了行了。”江晨挥挥手打断他的劝唆,“你说的我都懂,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莪的罪名已经够多,不在乎再多一条。至于你这种人,还是早点投胎去吧,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你今世犯下的罪孽!”
“江晨,你这蠢货,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啊!!”
凌思雪动了一下手指,惜花公子立即发出凄厉的惨叫。
“聊完了吗?那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凌思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和脸上的表情犹如夜半浮现的梦魇,幽魅得令人毛骨悚然。
惜花公子痛苦地嘶吼:“臭婊子,有种你就给我一个痛快!”
“我没种啊。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有的只有恨。”凌思雪幽幽地道,“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恨?”
她每说一句,惜花公子的哀嚎就凄厉一分。她盯着惜花公子的悲惨形状,胸口起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是恨!
恨此人从中作梗!
恨天理报应太迟!
恨自己落入劫网!未能独善其身!
随着她念头颤动,惜花公子的身躯也如木偶一般被撕扯开来,七零八落。
血喷得满空都是,地面上如同落了一场血雨。凌思雪把惜花公子放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凌思雪转头看向江晨:“他如果死了,你就得永远背负骂名?”
“好像是这样的。”
“那么你看看还能不能救活他!”
凌思雪一挥手,惜花公子的残躯被抛到江晨面前,几滴血水溅到他裤腿上。
江晨低头一看,牵动了几下嘴角,想笑又没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