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吗?”
“我说怎么听见外头喜鹊喳喳叫,原来是北丰公子大驾光临!”江晨清了清喉咙,模仿着小孟的嗓音道,“我们哥几个有失远迎,还请北丰公子莫要见怪!”
“不敢当,孟兄弟客气了。”
江晨心头微微一凛。听这语气,来人似乎跟小孟挺熟。
在江晨凝目注视下,一个挺拔的身影负手走了进来。
那人身着玄衣、腰别短萧,面貌刚毅俊朗,深邃的眼神仿佛经历了数十年的沧桑,不急不缓地走到江晨身前七步处站定,赫然是此届星院第一高手——「东海麒麟」北丰秦!
江晨暗暗叹了口气。来的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北丰秦,这家伙号称《英杰榜》第四,与本少侠在伯仲间,打起来恐怕一时半会儿分不了胜负,如果惹来更多星院强者,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得想个借口,把这家伙糊弄过去!
北丰秦目光在屋中扫视一圈,落在江晨身后的窟窿上,道:“冒昧打扰,恕我无礼。不过我刚才从外面路过,好像听到地下有女子的惨叫声,不知是什么缘故?”
江晨打了个哈哈:“北丰公子真乃顺风耳也,连我那嫂子不小心漏出来的一点声音都能听见。她要是知道北丰公子登门拜访,一定高兴死了!只可惜她现在正与我二哥情意绵绵,恐怕不太方便出来见客,北丰公子你看要不改日再来……”
北丰秦点头道:“是我唐突了,孟兄勿怪。”
北丰秦的语声并不大,但当他进门的时候,那一声问询却清晰地传入地下仓库的两人耳中。
樊杏儿和小孟忍不住对望了一眼,脸上均浮现希冀之色。
樊杏儿向小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发出声响吸引北丰秦注意。但小孟想起那神秘高手的可怕手段,心有余悸地攥了攥手指,摇头不语。
樊杏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孟一眼,也不指望这个没胆的家伙,自己抬起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呜呜叫起来。
“呜呜呜……”
由于嘴巴被布团堵住,能发出的声响实在有限,比大便堵塞时的闷哼声还小。只希望北丰秦修为精深,能听到这点动静。
小孟看着樊杏儿涨得通红的脸蛋,不由后退一步,面色苍白,眼神闪烁。
炼丹房里,江晨与北丰秦客套几句,北丰秦便提出告辞。
江晨满脸笑容地目送北丰秦身影离去,口中假意道:“待客不周,北丰公子见谅啊!”
他心里暗嘘一口气,总算把这瘟神送走了。
北丰秦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侧耳做倾听状,而后转头道:“什么声音?”
江晨心中骂了声娘,笑道:“我那嫂子的一点怪癖,让北丰公子见笑了……”
北丰秦道:“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欢愉之音。”
江晨皮笑肉不笑地道:“天下女人那么多,她们的声音,难道北丰公子全都听过?”
北丰秦拿眼盯他,并不开口。
江晨面色冷下来,沉声道:“北丰公子说上这么大一堆理由,莫非就是想下去亲眼目睹一下我兄嫂的好事?北丰公子,不是小弟不让你去,只是这万一传出去,对大家的名声都不太好啊……”
说话间,他听见一个人正从窟窿里缓缓爬上来的响动,暗自咒骂了一句。想不到这小孟看起来是个脓包,原来也有不怕死的时候,本少侠倒是小看他了。
北丰秦也听到了响动,静静等待那人从窟窿出来。
江晨在这时干咳了一声,故作惊慌状道:“不妙了不妙了,我那二哥脾气暴躁,被打扰了好事,肯定要来找你麻烦。北丰公子你还是快走吧——”
说出最后一字的时候,他身形已凌空扑出,晃了一晃,就出现在北丰秦身旁,右掌撩出一片枫红色掌影,笔直朝北丰秦当头笼罩下去。
北丰秦沉凝在原地不动,右边袖子一抖,霎时铺展出一片扇形气机,倒卷那片枫红色光晕。
江晨却只是虚晃一枪,轻声一笑间,那漫天掌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他的身躯一起,在与扇形银色气机将触未触的当儿飘摇远去,人影疏忽间一纵一跃,就已抢出门外。
北丰秦感受着那道若隐若无的气息正迅速远去,并没有追击。他往前走几步,视线越过墙角的破缸,往窟窿深处的黑暗里瞥去。
在他目光所聚之处,很快出现了一张与刚才之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小孟。
竹林。
江晨奔到僻静处,瞧见北丰秦没有追过来,才停下脚步,右手一抹揭去人皮面具,然后飞快地脱下外衣,翻过来反穿在外面,又用一根丝带将长发竖起来,恢复成宫寒的造型打扮,这才大模大样地往外走去。
今天这桩买卖,真是不划算!即便加上卫不凡的那一招枪法,总的算来还是亏了。光赔出去的那根天蚕丝的价值,就已经足够在圣城置办一处宅院!
江晨心里咒骂了北丰秦几句,只觉得可惜了一趟竹篮打水,倒不是真的在乎那身外之物。
他看了看日头,离黄昏还远,便在竹林深处找了个草丛坐下,静心养气,以修补上午与血帝尊争斗那一场的损耗。
坐忘无我,不知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