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江晨,他也不吭声通名,闷头便刺。
话说以江晨的武技,一个人就足以与钟刻大战三百回合。但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扮演的小孟却绝对没有这个本事,险险接了钟刻两枪,就已抵挡不住,显露败相。
钟刻虽逼退小孟,面上却闪过一丝异色。眼前的这個小孟,虽看似孱弱,却给他带来一种危险的感觉。
后方缓了一口气的祝飞自然不会闲着,跨步抖枪,夹击钟刻。小胖子乔征也已稳住身形,飞奔来战。
刹时间,枪影霍霍,气流嗤嗤,长锋若闪电,飞槊似流星,三兄弟你来我往,将钟刻围在垓心厮杀,酣战百十回合,战不倒那精瘦少年。
旁边的学生只见四道人影打得难分难解,转灯儿般厮杀,竟然无法分出胜负,不由纷纷惊叹钟刻的武技。这家伙一身本事确实了得,难怪敢口出狂言,自称星院学生中枪法第一。
江晨也暗暗佩服,这钟刻的枪术着实精妙凌厉,远胜许多自诩高贵的卫家子弟,比起卫吉之流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钟刻一人独战三人,被困在核心,却全无惧怯,手中木矛神出鬼没,架隔遮拦,防御滴水不漏,并且犹有余力反击。
江晨一边与之争斗,一边暗暗记下此人神龙出海般的枪技,心道此番没有白来。
钟刻掌中那杆木矛,挥转起来如同猛虎搜山,灵蛇飞舞,虚实不定,看似力竭而其势有余。祝乔孟三英奋力攻杀,仍无法将其斗倒。
而钟刻纵然雄勇无双,无奈独力无援,在三条上下翻飞的长枪面前也只能堪堪与之战平。
眼看双方你来我往地就要斗过上千招,这时只听台阶上传来轻轻一声咳嗽,在枪棒碰撞声中并不清晰,但钟刻和祝飞立即同时停手,江晨和乔征两人也随之罢斗。
台阶上卫教头用眼角扫过四人,脸上不带表情,淡淡地道:“今天教落马枪第五式。”
他对刚才四人的打斗没有任何评价,自顾自地拿起铁枪,不疾不徐地施展了一遍。
学生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瞪大眼睛盯着卫教头的每一个动作。他们都清楚这位枪法大师的脾气,从来不教第二遍,怎么求他都没用。所以除了北丰秦那个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没有人敢在卫教头使枪的时候分神懈怠。
卫教头使完这一招左路枪法,也不管学生们看没看懂,收枪便走,只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须臾,钟刻第一个消化完新学的招数,昂首阔步地向外走去。学生们跟着鱼贯而出,三两成群地走开。他们口中议论的都是钟刻独战三杰的壮举,想来用不了多久,此事就会传遍校园。
祝飞和乔征落在最后面,听着那群人言语间对钟刻的赞赏吹捧,脸色均十分难看。
“飞哥,怎么办?”胖子问。
祝飞神情阴沉地道:“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啊,姓钟的那小子以后肯定都拿鼻孔看人了!以他那副德性,恐怕要把自己吹到天上去,连北丰秦也不在他眼里了……”
“北丰秦惊才绝艳,乃百年难得一见的不世之杰!他说不学枪,是因为没人能以枪胜他,我祝某人服气!”祝飞握着拳头,愤慨道,“可他姓钟的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下等贱民,从山洞里捡了个破秘籍,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他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那副尖嘴猴腮的丑样,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显摆?”
“飞哥息怒,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找回场子!只要咱们兄弟三人同心协力——”乔征说到这里突然醒起好像少了个人,回头张望道,“咦,小孟呢?”
乔征左顾右盼,却哪里寻得着小孟的踪影,胖脸上不由现出几分惊疑之色,“那小子不会是看那姓钟的厉害,叛逃过去了吧?”
江晨早早就混在前面一波学生中离开了。
如乔胖子所说,江晨的确有心思去追上钟刻与之单独切磋一二,但此事并不急于一时,他心里还挂念着竹林小木屋中的那个可怜受害者。自己离开已有半个多时辰,也不知那边情况是否正常。
江晨穿过竹林,行到木屋前,只闻里面一片寂静。隔着门板的破洞望去,可以看见桌子上绑着的小孟的衣衫一角。
江晨皱了皱眉,自己当时走得匆忙,也没注意到这个破洞的视角,万一有人路过很容易就会察觉里面的异常。幸好时间尚短,此处又偏僻,才没酿成大错。
他伸手推门,才开了一道缝,忽然急速后退,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随风而飘,衣袂扬起。一根赤色齐眉棍从门缝探出,直往他胸口戳来。
“啪!”
那扇未及完全打开的破门被一只小鹿皮靴踹飞出去,随之从屋内窜出一条娇小的红色人影,扬棍紧咬江晨的身形。
江晨倒退飘摇,闪入竹林,姿势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恶贼,哪里去!”
伴着一声清脆的少女叱喝,红衣人影挥棍一扫,荡开大片翠竹,人也跟着闪身入林。
小孟一个人躺在木屋里的桌上,听着外头动静,又见红衣少女追出,不由心中忐忑,嘴里求菩萨告佛祖地祈祷红衣少女得胜归来。
他已见识过那神秘人的身手,心知红衣少女樊杏儿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