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往一具尸体身上多看几眼。
所以就在张雨亭扭头之际,谁也没注意到,那具已经不闻声息的“尸体”突然动弹了一下,然后像阳光下的积雪一般,慢慢消融在台阶前。
队伍行到街头,忽闻一声清朗的叱喝:“站住!”
一位高大挺拔的锦袍武将,领着几名骑兵从小巷中走出来。
他面上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冷峻表情,如电目芒巡视眼前这支士气低落的队伍,最后盯住绯红妖姬,缓缓地道:“红姑娘,你们这次运送的货物,只怕不简单吧?”
绯红妖姬略作犹豫,猛一咬牙道:“少帅,咱俩找个地方单独谈谈!”
锦袍武将嘴角勾起些许笑意,点头道:“好。”
他对这批货物的兴趣,明显比镇外那群沙盗要高得多。
东方传来阵阵喊杀声,乌合之众们果真朝乌风镇逼近,守卫外围的士兵吹响尖锐的警哨,苍凉的号角声在镇子上空回荡。
锦袍武将眉头微微上挑,朝身旁的副官使了个眼色,示意副官带人马过去迎敌。
许久不曾清扫,那群老鼠越来越放肆了,竟敢来末日军团的地盘上撒野!
他们大概已经忘了三年前那个血肉横飞的修罗场,很快,两千末日铁骑会帮助他们重拾记忆的!
闹剧该收场了!
张雨亭也被镇外的吵嚷声惊动,想要过去看看,但一个突兀出现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个本该成了一具尸体的小女孩,此时又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面容上带着完全不协调的阴冷笑容,一步一步走过来。
“臭道士,你是瞎子吗?”
张雨亭站定,不言。
“眼看着一个小女孩,被战马撞飞几丈,惨不惨哪?”小女孩字字含愤,厉声质问,“你明明赶得及,为什么不救我?你说,为什么?”
张雨亭握着拂尘,寂然不动。
“见死不救也罢了,眼看着她横死街头,惨不忍睹,你就不知道给她收拾一下尸体?你摸摸良心,难道过意的去?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怕做噩梦吗?”
小女孩走进了张雨亭身前五步的范围。
张雨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在这种距离下,出手最难防备。
“张道长,你是哑巴吗?”
张雨亭淡淡地开口:“你家主人,是那个白鬼愁吧……”
话没说完,就见眼前一片墨黑的浓雾平地弥漫而起,遮住她的眼睛。
她斜着身子后退,手持拂尘护在胸前。
劲风从浓雾中刮来,一道乌黑的弧线如蛇影似的扑向她上中下三路,她衣衫几乎要被那猝然爆发的冷罡撕裂,匆忙挥舞了一下拂尘,发力跳开,在两丈之外站稳。
小女孩的身形停留在原地。
一秒后,一丝血痕突然出现在小女孩脸上,从顶到脚,顷刻间覆及整个身躯,随即血花艳现,残肢四分五裂地洒落下来。
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张雨亭轻轻的一记拂尘,就已取走小女孩的生机。
然而,就算一招分生死,场面也本不应该如此残酷才对?
张雨亭凝重地盯着那堆尸肉碎块,如此血腥的情景让她想起柳居士的悲惨结局,脸色不由变得十分难看。
那堆早就不成人形的尸块,竟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张道长,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差呀,是不是早上吃坏了肚子,现在想要呕吐?”
张雨亭面色阵青阵白,心绪难以自控。
她修为已达练气九阶「返虚」之境,能够吞日芒、服月芒,餐风饮露,辟谷不食人间烟火,每天只喝点清水。
然而眼前这怪物所说的言语,竟然令她胃部一阵痉挛,真的生出几分呕吐之感。
‘空气有毒?’
这个念头浮起,张雨亭立即封闭了呼吸。
刺耳怪笑声中,眼前那一滩血肉混合的泥浆般的东西,忽地一扬而起,如巨大面饼般朝她扑卷过来。
“御风!”张雨亭口诵真言。
薄薄的青色气团凭空升起,将她拱卫在内。
那滩肉泥扑打在风团上,发出哗啦的震动声,如惊涛拍岸,溅起千堆血浪,从中一分为二,四面溅开,洒得满地都是斑斑污迹。
“小娘皮有点门道,嘿嘿,我看你能扛几回。只要让爷爷碰到一下,就叫你乖乖给爷爷生孩子!”一把高亢邪异的女性嗓音从四面八方的肉泥碎片中响起,如同千万妇孺齐声高呼,声声凄厉,直刺耳膜。
张雨亭冷眼注视着诡异场景,拂尘轻舞,左手捏印,再发真言:“天门炁!”
风声更疾。
张雨亭所在的立足点,仿佛成了暴风眼的正中心,一层层恐怖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去,汇成汪洋漩涡,周围所有的碎骨、肉块、血泥,皆被卷入其中,向远处吹散。
“婊子,你想叫爷爷粉身碎骨吗!”无名敌人发出怪叫。
他的躯体虽然可说是化身亿万,但也只能在一定范围内维持感应。
如今张雨亭召来狂风,一瞬间就将其身体刮走了大半,仅剩的小半部分连忙用各种方式攀附上枯叶、石屑、泥土等物,寻机扎入地底,潜往张雨亭立足之处。
张雨亭很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