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姓林?难道你忘了以前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条阉狗奴才——”
“住口!”林麒转过半边脸孔,斜睨苏芸清,冷然道,“老爷赐我姓名,我就是林家人,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嘴置喙。”
两人争吵之际,天边的乌云渐渐地靠近了。
苏芸清骂道:“蠢阉狗,看你后面!”
林麒亦心有所感,转头望去,只见天边那团巨大的阴云翻涌着聚集过来,迅速将星光遮蔽。
林曦嗓音微微发颤:“地藏尊者,亲自过来了……”
从和煦的夜景到暴雨降临,不过是片刻间的工夫。
黑暗的力量席卷而至,连远处的群山、荒莽的原野都尽数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天地皆暗。狂雷在云间穿梭,恍若末日降临。
漫山遍野的阴灵幽魂在雨幕中显现出形状,漆黑雾霭升腾,将坠落下来的雨珠都浸染成幽浊的黑色液体。
“呛啷”一声清悦的龙吟,林麒拔出了长剑。
轩长刃薄,光华清灵,显纯阳之相,一看可知,这定是一柄绝世宝剑。
“义父赐我的林家山河宝剑在此,魑魅魍魉,谁敢撒野!”
林麒昂首暴喝,高举仙剑,一抹耀眼的皎白之色便从灰暗的背景中激射而出,无比纯澈的阳气掠过山崖,从人们的身躯激荡而过,蔓延到原野、荒林,向那无尽无穷之处荡漾开去。
整座山崖霎时如被暖阳烘烤,阳光震慑群邪,普照之处,鬼祟销声匿迹,经桶转动之声戛然而止,幽冥六道的轮回之象刹时如冰雪般消融瓦解。
古仙剑——「镇山河」。
锋芒已出鞘!
一部分靠近山崖的妖邪魔物皆发出痛苦的悲鸣,身躯在那片浩荡光华中顷刻破碎,灰飞烟灭。
“区区地藏,速来跪拜!”
剑华再涨,无法直视的恢宏光明悠悠然传荡四方,辉映天际。
似若日悬崖巅,射破沉云洒落大地,浓重暗沉的夜色被生生撕开,圣洁光晕越过崇山峻岭,漆黑中的土地被照成一片皎洁,远近的山水、虫鱼、鸟兽、苍生全部沐浴在温暖的光线中,天朗气清,长空明澈,万里如同白昼。
山崖下那片翻腾着的黑暗魔雾,转瞬就只剩下了稀薄的一小块,不知有多少亡灵来不及反抗就魂飞魄散。
黑雾大面积消散,遗留下满地枯骨尸骸,在焦黑荒芜的土地上重归宁静。
江晨顾不得双眼刺痛,紧紧盯住林麒掌中的古仙剑,面上露出骇然之色。
他腰间的斩影剑在鞘中微微震颤,传达着渴望与上古神兵一战的兴奋情绪。
魔剑「斩影」与仙剑「镇山河」,虽是第一次照面,却是天生的对头。
江晨死死握住剑柄,竭力安抚,担心它真会自己从鞘中跳出来。
这一点细微的动静却被前方林麒察觉,他回过头来,面现狐疑之色。
苏芸清却已抢先横移一步,挡在江晨身前,替他遮掩住剑鞘的异动,指着天空道:“别发呆,地藏要来了!”
林麒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的滚滚黑云变化为无数狰狞可怖的鬼怪骷髅形状,再度沉沉压下来。
“装神弄鬼!”林麒哼出一声,高举仙剑,方圆数十里的灵炁随他心意吐纳聚散,如波纹般荡漾,如漩涡般收紧,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灵炁光罩。
光明与黑暗,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发起了正面的交锋。
相持之间,云层中传来恢弘浩大的佛咒:“习恶众生,从纤毫间,便至无量!”
古仙剑撑开的光明护罩顿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夜幕所催压,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从数百丈到数十丈,范围不断缩小,最后只剩下众人所在的山崖,沦为孤岛。
林麒面上不复从容之色,额头渗出颗颗冷汗,咬着牙艰苦支撑。
狂风暴雨在夜空中肆虐,滚滚沉云更加压近地面,大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人们头顶上空完全被幽深的魔雾笼罩,秽恶死气刺鼻腥臭,无穷无尽的粘稠黑暗扑涌而至,憧憧鬼影在光罩边缘嘶吼,张牙舞爪地现露于人前。
阴风阵阵,群鬼哭嚎。
大地轰鸣,山岳震颤。
山崖上的人们如同置身于江海风暴之中,战战兢兢地随着惊涛骇浪上下起伏。
苏芸清冲林麒的背影喊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林麒纵使气喘如牛,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榨干了,可也知道绝对不能在林曦面前说“不行”。他身形矗立不动,使出吃奶的劲强自支撑。
这时,漆黑夜幕中出现一抹显眼的白色,一人背负双手从云端踱步而下,纤细的身形悬浮于半空,凄幽的目光投射在江晨脸上,轻柔空灵的笑声压过了万鬼之恸哭,清晰地传入人们耳中:“林家「镇山河」虽然厉害,可也要看是握在谁的手里。好弟弟,不如随吾归去,何必连累他人。”
江晨神情惨淡,视线从林曦、苏芸清等人身上一一扫过,轻轻叹了口气,便欲迈步而出。
“不要!”林曦叫道。
苏芸清拉住江晨胳膊,道:“兄长,别急着投胎!就算前面那家伙不行了,还有本公子可以顶上去呢!”
林曦也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