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雪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花厅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的视线如箭一般射向钟离雪,而她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有说错吗?她本来就是鹊巢鸠占,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没将她赶出侯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林婉清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帅老夫人,轻声问道:“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要知道,当初可是帅老夫人亲自上门求娶的她,若帅老夫人也持同样的看法,那她倒不介意成人之美,满足这个老妖婆的心愿。
然而,还没等帅老夫人开口,帅疾胜便迫不及待地说道:“雪儿说得没错,反正当年是母亲娶的你,我心中的妻子一直都是雪儿,如今雪儿已经进门,你也该退位让贤了。
帅疾胜极力抑制住心中的焦躁,高声说道。
帅疾胜的话林婉清听到了,他的态度她也明了了,但她仍旧凝视着帅老夫人,这位当年亲自登林家之门,求娶她为媳的老妖婆。
见儿子已然摆明立场站在钟离雪那边,再忆起钟离雪嫁入侯府后,儿子与自己又亲近了许多,虽说钟离雪有时让人抓狂,但谁让儿子钟情于她呢。
往昔她不认可这门亲事,是因侯府实力不济,而今侯府重振旗鼓,她可不愿再与儿子重蹈那冷冰冰、互不理睬的旧日时光,那样的日子,对她这位母亲来说,简直是煎熬。
“那就听胜儿的,你就搬出西侧院。现今你已不管中馈之事,看看侯府是否还有空闲院落,搬过去便是。”
闻听帅老夫人此言,林婉清嘴角扯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好一个老妖婆,过河拆桥这种缺德事,也唯有老妖婆才能干得出来。
幸而她早有防备,不至于太过被动,不过今日这出戏,她终究是对不住她爹了。
这对母子不单让妾室掌管中馈,还让她这正室夫人迁至小院居住,这分明是将她贬为妾室,她实在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安远侯府如此不要脸面,她林婉清以及林家,可还要脸面!虽说如今她们林家提出和离,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好歹,当年京兆衙门的婚书尚在,她也算有个说理的地方。
“是,儿媳这就回去搬家。”林婉清云淡风轻地说道,特意强调“搬家”二字。话毕,她便从容地退出花厅,带着春桃扬离去。
见林婉清如此乖乖地交出掌家权,甚至毫不反抗地搬离西侧院,帅疾胜心中竟莫名升起一丝焦虑。
这焦虑究竟源自何处,他一时也无从知晓。也罢,林婉清如此知趣倒也甚好,省得他还要动笔写休书。多养一个闲人,对于如今的安远侯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钟离雪则得意洋洋地望着林婉清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林婉清,这仅仅是个开端,本夫人定要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然后再送你去见阎王。任何妄图抢走我钟离雪东西的人,都注定不得善终!”
帅老夫人不禁暗暗叹息,心中暗想:倘若林婉清的身份能与钟离雪相当,她必定会坚定地站在林婉清这一边。只可惜,林婉清出身商贾之家,注定只能成为胜儿的垫脚石。
只有雪儿这位将军嫡女,才能助力胜儿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回到西侧院后,林婉清走进内室,随即吩咐道:“春桃,你快去把春梅找回来,我有要事交代。”
“是,夫人。”春桃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退出内室,匆匆办事去了。
她看到自家夫人被一个妾室如此欺凌,心中满是心疼。尽管知晓夫人已抱着和离的决心,但毕竟还未和离,就被那对忘恩负义的母子,以及那个狐媚的妾室逼迫交出掌家权,如今甚至连住所都难保。
钟离雪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如此恶毒,夫人失去掌家权,还被迫搬出西侧院,夫人接下在侯府的日子,恐怕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春桃出去后,林婉清将桌上所有值钱的发饰统统装入妆奁中,顺便把床帐也拆卸下来,整齐地折叠好,与薄被枕头放置在一起,以备稍后装箱搬走。
待到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妥当后,林婉清才拿出库房钥匙,迈步出门,朝着北侧院走去。
北侧院的花厅内,钟离雪和帅疾胜依旧在座,林婉清向帅老夫人行礼后,当着帅氏母子的面,毫不犹豫地将库房钥匙递给了钟姨娘。
“府中的账册皆在账房,钟姨娘稍后与账房交接即可。我还需回去整理行囊,就此告辞。”林婉清言罢,便毅然转身离开花厅。
自此,她与安远侯府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看着林婉清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帅疾胜心中的那股不安如潮水般愈发汹涌,难以抑制。
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根本无法收回,帅疾胜只得任由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
“夫人,春桃说老夫人和侯爷帮着钟离雪那个女人,将您逐出了西侧院?”林婉清刚回到西侧院的房间,春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错。”林婉清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春梅却气愤难平,“这也太过分了!简直是欺人太甚!”春梅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春梅,莫要生气,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你现在立刻返回林家,告诉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