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山,清道宗。
凡间安宁,长风等人回到宗门便听到噩耗。
“你们说什么?!师父和岁岁出事了!”竹生抓着洒扫弟子的衣领问。
“是,是啊,渡月仙君和小师弟都跳进了道沉渊,上来的时候就……”洒扫弟子嗫喏着,话未说完。
竹生松开手,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不可能,不可能!”
师父如此强大之人,怎么会和岁岁一起跳入道沉渊?
竹生丢下在场所有人,踉踉跄跄地御剑飞回了缥缈峰。
他们肯定是在骗人,师父和岁岁不可能出事,一定是岁岁和那弟子商量好了捉弄他!
一定是这样!
长风等人着急把话问清,留在原地继续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洒扫弟子哭丧着脸,还没说话,清霄道祖便走了出来,淡淡招呼道:“你们回来了。”
“师祖!”长风等人匆忙地行了个礼:“师祖,师尊和岁岁到底怎么了?”
清霄道祖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子,只吐出不轻不重的两个字:“昏了。”
“昏了……真的不是……”长风等人担心地手都在颤抖。
“没死。”清霄道祖反倒奇怪地看向三人,伸手掏出了渡月和岁岁的魂灯:“亮的好好的。”
清霄道祖苍老的手中,散着师尊和岁岁气息的两盏魂灯果然亮堂堂的,魂火十分壮硕。
长风等人亲眼看见了魂灯,才真正放下心。
魂灯能够感应到师尊和岁岁的安全与否,魂灯这般亮,师尊和岁岁是连轻伤都没受呢。
长风舒出一口气:“师尊和岁岁没事便好。”
……
而另一边,竹生一把鼻涕一把泪,连滚带爬地从剑上下来,翻遍了整座缥缈峰都没找到人,扒着门框嗷嗷大哭。
“师父!岁岁!你们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
竹生满脸糊着眼泪,捶胸顿足地痛哭。
忽然,半空中慢慢悠悠地飘转下一方信纸,正巧糊在他脸上。
“谁,谁这么缺德啊!”竹生哭得正难受,上气不接下气地大骂一声,他双眼朦胧,将脸上糊着的信纸狠狠扯了下来,正想继续哭,余光却无意扫见信纸上的内容。
“竹生,为师和岁岁六个月后回归,莫要大哭伤身。”竹生读完这一句,眼泪收了一瞬。
这是师父的口吻,可这真是师父写的信吗?
竹生吸了吸鼻子,省得鼻涕掉到信纸上,继续往下读:
“岁岁托你照看石头花,不能让石头花枯死,也不能让它偷偷开花……”竹生砸了下拳头,不好,这看起来真的像岁岁说的话。
岁岁这什么破嘱托啊!
竹生抹掉滴下来的鼻涕,继续往下看:“岁岁说你之前找不到的那几瓶丹药被他拿去喂鱼了,他说你做的丹药太难吃,鱼都不吃……”
“臭岁岁,那是我好不容易炼出来的。”竹生低骂一声,对信上的内容信了七八分。
那次他又手欠去逗岁岁,小家伙当时都要气炸了,后来却不吵不闹的,竹生本来还奇怪,结果一转头炼的好几瓶丹药都没了。
他早就怀疑是被岁岁故意藏起来了,他猜的果然没错,就是这小家伙干的。
年纪一点点大,心眼儿也就一点点大,真是记仇!
“还整天说自己大方呢……”竹生捏着信纸,有些舍不得往下读了,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下瞟:“师兄,不要哭鼻子,岁岁和师父去玩了,等师兄数一百天,岁岁和师父就回家。”
这段话是以岁岁的口吻写的,字迹却是师父留的,俊逸又端正。
“六个月哪里是一百天,净会骗人。”竹生又想哭了,六个月都有快两百天了,岁岁和师父去玩那么久,居然不带他!
竹生简直要气死了,他要立马把岁岁的石头花挖出来扔进池子里,再过一万年都别想开花!
……
往生金莲内。
陆逍昏昏沉沉地被人戳醒,睁眼的一刹那,瞧见一张熟悉的柔美脸庞。
陆逍怔住了,眼神不敢游动,怕眼前人会如幻影般消失。
他几不可闻地低语:“阿念……”
是阿念,他终于到了地府,和妻子团圆了吗?
白念见他醒了,忍不住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她在往生金莲中并不是没有意识,在孩子身边待了三年,她一点点看着岁岁长大,看着陆逍与孩子相认,可谁知到了最后,陆逍竟跳下了道沉渊,还连累孩子费心救他!
岁岁是她拼死得来的孩子,看见小家伙忍着对水的惧怕跳进水里,白念在往生金莲中急得团团转,甚至在看见陆逍进来的第一眼,她不是惊喜,而是埋怨……
直到看见岁岁没事,她才缓缓松了口气,守在昏迷的陆逍身边,心中百感交集。
她被赐给陆逍为妃,前几年过得默默无闻,与仆役无二,后来机缘巧合,陆逍才看见她的存在,白念从最初害怕到相信再到依赖……毫无疑问,她慢慢爱上了陆逍。
可是除夕那日,她躺在大雪中,身上真的很痛很痛,失去意识前她不停呼唤“阿逍”二字,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在那时,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