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昨日在主屋被燕父质疑,她心觉丢了脸面,十分不满,更激起她要解决燕穗岁的心思。
夜色如漆,燕府内寂静无声,一道身形娇小的黑影在侍女引领下进了燕夫人的屋子。
“夫人。”
说话人进了屋,烛火微光照出来者的脸庞,细眉小眼瓜子脸,表情谄媚,来者便是曾侍奉过柳氏与岁岁的侍女逢春。
自上次岁岁上元节被拐一事,她便被赶出四少爷院子,本以为燕夫人会为她谋个好去处,谁知燕夫人却推脱说容易引起怀疑,只让她做个粗使婢女,去浆洗衣服。
逢春别无去处,只能相信燕夫人所言,苦苦等待着燕夫人能将她调去当一等侍女。
此番得到燕夫人传召,她满心欢喜地过来,以为能得到重用。
屋内只点着两盏昏黄的灯,燕夫人端坐在椅上,手持茶盏轻抿,见逢春过来,她微微抬了眼:
“逢春,我身边缺了个一等侍女,这次特意叫了你过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自然愿意!逢春愿意为夫人效劳!”逢春跪在地上,激动道。
她终于苦尽甘来了!
燕夫人望向逢春,勾起笑容:“那便好,我记着你是个聪明人的,只是我这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燕夫人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过去。
逢春稍稍站起,内心却有些犹豫。
又要做什么事?燕夫人要她再下毒?
这种事若是被发现,她定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可她已做过一回下毒之事,早已没有退路了……
她站起身,小步上前。
燕夫人面带和煦的微笑,所说之话却犹如锋芒:“燕穗岁不除,柳氏之事就有可能败露,过两日有个品茗宴,你要做的……”
逢春听得一阵心惊,嗫喏许久后低声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燕夫人满意地瞥了她一眼,从身边侍女的手中拿过一个荷包放到了逢春手中,许诺道:“这事儿成了,我定许你个好前程。”
逢春微微握了握手,手中的荷包鼓鼓囊囊,沉甸甸的,不是笔小钱。
逢春低下了头,好前程都是搏来的,她便再搏这一把!
“奴婢定不会辜负夫人期望!”
……
燕府,主屋。
“品茗宴?”燕垂风闻言愣了愣。
燕父点了点头,将帖子递给了燕垂风,抿了口茶水后淡淡道:“到时我会带岁岁过去,叫他放放风,他成日闹着要出府去。”
说这话时,燕父眼里露出几分柔和与无奈。
小家伙闹人得紧,燕父拿他也是没办法。
燕垂风仔细看了帖子,这品茗宴由长公主与驸马举办,邀请了许多世家,除他们燕家外,陈贤陈侍郎一家、方怀仁方祭酒一家、刘知节刘大理寺卿一家等等也都在被邀之列。
长公主倒是大手笔,邀请了这么多家,光摆席面都是一笔极大的花销。
不过人这么多倒是很热闹,正好让小家伙见见世家孩子,过些年说不准就要当国子学的同窗了。
燕垂风将帖子递还给燕父:“父亲可要带其他家眷?”
他这样问自然不是自己想去,毕竟过不久就是会试,他没有告假去玩的道理。
他是想问燕父是否会带燕夫人去。
燕父点了点头,各世家皆是夫妻同去,男女不同席。
“这是礼数。”
也关乎燕府脸面,否则燕父更想让燕夫人安生待在府里。
燕垂风低了头,这世道便是礼数大于天。
他一时有些犹豫,不想叫岁岁跟去,但长公主也邀请了陈贤陈侍郎一家,到时陈玉宝估计也会去,岁岁可整日盼着要和他一起玩呢。
燕垂风叹口气,还是放岁岁去吧,他多叮嘱些便是。
跟燕父说完话,燕垂风去院里领了正玩着小球的岁岁。
岁岁看见哥哥出来,小手一张抱住了燕垂风的腿:“哥哥玩球球!”
燕垂风拎起小家伙抱进怀里,空出只手捡起岁岁的小球。
小球里装着米糠,小小一个,十分轻巧。
“哥哥吃了饭陪你玩。”
燕垂风一手抱崽,一手托球,沿着小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岁岁听见哥哥还没吃饭,便一点也不闹了,乖乖地搂着哥哥的脖子,仰起小脑袋道:“让锅子学晃哥哥肥家,和岁岁次饭呀!”
小家伙是说,让国子学早些下课,好叫他能陪着岁岁吃晚膳。
燕垂风对岁岁的童言稚语理解的十分透彻。
“你怎么不等哥哥回家再吃饭呢?”燕垂风哪有本事让国子学早点下学,不禁打趣地问起岁岁。
岁岁思考了一下,觉得哥哥说的也是个好主意。
“岁岁和爹爹等哥哥呀!”小家伙眨着黑亮的眼睛,眉眼弯弯的。
燕垂风可不舍得岁岁挨饿,蹭了蹭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脸,心软道:“不用等哥哥,哥哥喜欢在自己院子里吃。”
这话也不假,他和燕父没什么父子温情,同坐一桌有许多不自在。
岁岁被哥哥蹭的小脑袋往一边歪,笑得弯起了眼睛:“痒痒呀!”
本小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