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日子便进了二月。
燕垂风从越发繁忙的学务中脱身,又得了一日的学假。
岁岁高兴坏了,前一天晚上就窝在燕垂风身上,撒娇地闹着要再去街上。
燕垂风本也答应了小家伙,谁料当天夜里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清早,天色未亮,屋外雨声滴答,不知道是哪一滴雨打得太重,总之就是那滴雨打在窗棂时,燕垂风睁开了眼。
已是他往日上学的时辰了。
他偏头望了望紧闭的窗户,瞧见灰蒙的夜色,也听见细密的雨声。
下雨了,怕是去不成街上了。
燕垂风低头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岁岁,伸手轻柔地拨开不知不觉粘在他小嘴巴上的碎发,调整了姿势,搂紧小家伙后,他又闭眼睡去。
沉入梦境前他还想着到时候该怎么哄岁岁。
岁岁醒来时听见下雨,好奇地抬起了小脑袋,还没意识到下雨了,自己便去不成街上了。
燕垂风很快也醒了,先给岁岁洗漱一通后,就将岁岁抱去窗边坐着,让他赏赏雨景。
说是赏雨景,其实便是让小家伙心里先有个底,知道这样的雨势不便出门。
燕垂风也赶紧地洗漱更衣,回来时便瞧见岁岁扒在窗沿上,目不转睛地朝外看,倒真赏起了雨景。
燕垂风站到他身后,凑过去和他一起看了会儿,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这么大的雨,出去会被淋湿吧。”
岁岁动了动,抬起小脑袋道:“打伞呀!”
燕垂风顿了顿,小家伙也没那么好忽悠了。
大雨滂沱,纵使打了伞,也不免要湿了衣摆鞋袜,况且,他担心小家伙淋了雨受凉,他那小身子才刚养好没多久。
燕垂风便再说道:“地上这么多水,会沾湿鞋子。”
岁岁朝外看着,雨滴打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屋外地上铺的青瓦砖缝里都淌起了流水。
“哥哥抱岁岁。”小家伙灵机一动道。
燕垂风哑然失笑,自己抱着他,他的小鞋子就不会湿了。
怎么这么机灵呢?
燕垂风摸着他柔软的发顶,又道:“那哥哥的鞋子可不就湿了吗?”
“让刘酥酥抱哥哥呀!”岁岁理直气壮道。
岁岁说的是刘武,燕父上回分给他的护卫之一,体型很是高大健壮。
燕垂风听了没好气地给了小家伙一个暴栗,亏他想得出来,还让刘武抱自己,出去恐怕要把脸都丢尽了。
岁岁捂着小脑袋瓜,还觉得自己的主意很不错,嘟着小嘴又道:“让爹爹抱哥哥!”
燕垂风又给他一个暴栗。
真是越说越离谱!
赶紧又捂着被敲的地方,岁岁瘪着嘴巴,生气地扭过小身子。
他的主意很好呀!
见岁岁生气了,燕垂风也不在意,不一会儿就要吃早膳了,岁岁这小家伙别的不说,吃饭可是一等一的积极。
见哥哥不哄他,岁岁更生气了,小背影决绝地跑出门去找如姨——他要去告状!
燕垂风叹了口气,小家伙若是执意要出门,想必自己还是会心软妥协。
如姨知晓四少爷在家时,就会起得比平时晚,这会儿便没急着过去。
谁料她不去,小少爷却一个人沿着廊下跑过来了。
岁岁一把扑进如姨怀里,噫呜噫呜地喊着:“如姨呜呜呜呜……”
小少爷不管是说话、爬还是走路都学得很晚,府里的其他几位少爷时不时就嘲笑他是个小傻子,还欺负他。
如姨从前心疼得无可奈何,到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过起来了,她便丝毫见不得小家伙哭。
她赶忙揽过岁岁,急得问:“这是怎么了?”
有四少爷看着呢,怎还会叫小少爷受人欺负?
岁岁在如姨怀里蹭了蹭,好不委屈地说道:“哥哥打岁岁呀。”
小家伙大眼睛祈求地看着自己,像只可怜无助的小猫崽。
“哎哟,这……”如姨不知说什么话好,四少爷这么疼岁岁,怎会打他呢?
但如姨见岁岁这副可怜的小样子,她不禁由怀疑转向生气。
有事好好说,打孩子做什么呢?
“如姨看看,打哪儿了?”如姨抱着小家伙柔声哄。
岁岁立马扒着额头,大眼睛委屈地控诉道:“打介呀!”
“怎么打这儿……”如姨心疼地察看小家伙的额头,看着看着便话音渐弱。
岁岁的额头白白净净,上头连个印子都没有。
她仔细地拨开岁岁的头发检查,确实哪哪儿都没痕迹。
这真打了?
如姨看向怀里的岁岁,小家伙还一脸委屈地望着她呢,如姨顿时坚信不疑。
小少爷怎么会说谎呢?一定是真打了!
如姨抱着岁岁道:“如姨给你做主!”
她得好好问问,怎么给小少爷打成了这副样子。
围观的55不禁沉默,啊,哪副样子?
不等如姨过去,燕垂风已经整理好过来了,岁岁瞧见他,生气地撅起嘴巴,找到靠山般搂紧了如姨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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