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财与贺进宝在屋外守着,隐约能听见屋里的声响,不由纳闷,将军怎么总能将小少爷逗哭?
两人虽在岁岁身边侍候不久,但心也早已被天真可爱的小少爷俘获。
贺进财是哥哥,可他与弟弟是双胞胎,年龄相仿,弟弟平时机敏独立,让他没有一丝做哥哥的实感。
贺进宝则觉得自己明明和哥哥年龄一样,却只能当个弟弟,天天被哥哥数落,因此执着地想当回哥哥。
两人的愿望都在岁岁身上成了真。
小少爷没有丝毫少爷脾气,既不娇蛮也不任性,甚至还不将他们当下人看待。
已有好多回了,每当两人在小少爷用膳时在一边伺候,小少爷就要睁着双澄澈透明的眼睛邀请他们也来用膳。
贺进财与贺进宝哪里敢啊?被邀请多了,后来干脆不在早膳时出现。
小少爷这么乖巧喜人,贺进财与贺进宝不用主子吩咐,也心甘情愿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少爷。
他俩都是如此,更别提一直在岁岁身边的如姨了。
如姨虽与小少爷亲近,却是个守礼之人,绝不会因此逾矩的。
后来还是燕垂风发了话,他当时说:“如姨莫要推辞了,我和岁岁都将您当半个亲娘看待,你若不上桌用膳,岂不是让我和岁岁显得不孝。”
这话听得如姨霎时泪眼朦胧,才不再推拒,后来好几天,如姨都因这话心潮起伏,难以入眠。
小姐啊,您若在天有灵,看见您两个孩子都如此温良敦厚,也该放下心了吧……
……
过了大约再有半炷香的时间,燕父抱着吃的肚皮圆圆的小少爷出来了。
岁岁手里还抱着要拿给哥哥的栗子糕,但那油纸包明显小了一半有余。
燕父召来进财进宝,叫他们带小少爷回院子去。
两人点了头,应声:“是,将军。”
小家伙也跟着点了点头:“系!”
叫你了吗就说是。
燕父好笑地看着岁岁,干脆配合地命令道:“那岁岁,你要乖乖回哥哥那里去,不许在路上乱跑,听到了吗?”
岁岁顿时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道:“系!酱几!”
将军两个字能说成这样……
燕父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哑然失笑,他手底下可从没有过这么小的兵。
将岁岁放到地上,燕父吩咐道:“行了,去吧。”
若不是岁岁闹着要回去给哥哥栗子糕,燕父本想直接将岁岁留在主屋吃晚膳,不过到底拗不过小家伙,只能放他先回去了。
岁岁不要两位护卫哥哥抱,自己嘿咻嘿咻迈着小短腿连跑带走,贺进财与贺进宝无奈,只能控制步速地跟在他身后,配合小少爷这双小短腿的速度。
比三人更早到院子的是一封来自偏安庄的密信。
燕垂风撕开空白的信封,铺陈信纸,上面只有字迹歪扭的寥寥几字,似乎是那写信之人不大有学问。
信上写道:
受惊,腿伤,风寒,没好。
燕垂风一眼扫完内容,淡然起身,轻轻抬手将信纸置于火炉中,冷眼看着它湮灭成灰。
等他查清重生的原因,便不会这般心慈手软下去。
想必燕正书此时也已到了无邕,不知会遭些什么报应呢?
燕垂风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个浅淡的弧度,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他走回桌前,悠闲地提起笔,随意勾画了几个字。
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提起那信纸轻轻扇了扇,便随手折叠几下塞进了信封。
岁岁此时也终于走回了院子里,应燕父的命令,小家伙没有乱跑,一路上都十分乖巧。
门被猝不及防推开,燕垂风只微微抬眼一看,便露出个轻笑。
岁岁回来了。
将信封随意地搁在桌面上,他起身抱过已朝自己扑来的岁岁,轻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岁岁走一路都走累了,拿小脑袋在燕垂风怀里蹭了蹭后道:“岁岁哄爹爹次栗栗糕糕呀!”
到底是岁岁哄父亲,还是父亲哄岁岁?
燕垂风闻言一笑,并不相信小家伙的话。
倒不是觉得小家伙说谎,而是知道岁岁年纪小,心思简单,有时说不清事情。
“介系哥哥的栗栗糕糕!”岁岁拿出怀里的油纸包,献宝似的拿到燕垂风跟前。
油纸包比买来时小了许多。
燕垂风接过油纸包打开,里面竟还余五块。
父亲只拿走三块?
伸手摸了摸岁岁有些鼓鼓的小肚子,燕垂风不禁怀疑。
三块糕点莫不是全进了岁岁肚子里。
“岁岁和爹爹吃了几块栗子糕?”燕垂风怀疑地问道。
这问题可是难倒了岁岁,他不由皱起小眉头,掰着软乎乎的手指数道:“一、两,一、两,一……”
岁岁数了半天,把自己搞迷糊了,他也不记得吃了多少了。
燕垂风看了看他掰起的手指,就知道吃了绝对不止三块。
岁岁虽然不大会数数,但是一、两、一却能数的清楚,若真只吃了三块,小家伙不至于把五个手指头都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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