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似乎对我的表示颇为不满,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耸了耸肩,走上了其中一条,和我彻底分道扬镳。“没关系的,只要一直走,就会走到入口。我们在那里会合。这里是一个循环,设计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难道是想安慰她一下吗?我冲着她的后背使劲喊了一声。薇薇只是耸了耸肩,也没回头,也没说话。随即转过了前方的弯角,消失在一片淡雅的玻璃璀璨之中。
多少感觉有些沮丧。毕竟说了真诚的谎话。其实并不知道这所建筑的设计格局,也不知道是否这样走下去就能走到出口,只是自己这样一厢情愿的认为应该如此,也就毫不保留的冲口而出。但是路还要继续走下去,不管是否顺遂自己所愿。但是我所愿究竟为何,自己在那时也不甚清楚。
和薇薇分道扬镳之后,我独自前行。甬道的设计和感觉和前面走过的似乎雷同,又似乎稍有区别,如果仔细感觉,便会产生迷茫和困惑,觉得前路渺茫,越来越是大相径庭,不能统一。不能统一的是眼前直观部分和心里面的感觉部分,这两部分居然脱节,而且越脱越远。
气温继续降低,当我转过第三个弯角,随意选择了新的一条岔路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且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哆嗦。一定是冷气坏掉了,无论如何也只能做这样的解释。
前面再无弯角,也无歧路。
我终于走到了门口。
木制的单扇门,表面因为温差变化,况日持久,已经呈现浮肿剥离。连漆皮颜色也已透出深浅不一。总让人感觉和周围的环境不相称。但是没有回头路走。不能回去。因为已经走到这里。回去也不能解决心里的难题。这是地道的难题。地地道道的难题。而我正被这种问题的地道性所吸引。不光是我,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人恐怕都要为其地道性所吸引。不能回避,只能推门而入,一窥究竟。
乍推之下,才发现内侧没有反锁。推开之后,一股冷气铺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连打几个喷嚏。真是失礼。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这里面如此寒冷,让人措手不及。
“哟。”有人向我走来,同时随意打了招呼。
“半寿?”
“嗯。”
“寿命的寿?”
“是的。总之不是禽兽的兽,这一点大可放心。”
对方和缓的开起了玩笑,不过这玩笑有点让人感觉不合时宜。
“我不是‘碁’,只是陪她一起来的……”没等半寿开口,我已经自报家门,生怕对方误会。“碁是个女的,这一点不要误会——我们没有骗你。我个人是不想来的,但……”
半寿摇摇手,温和的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没有关系,和那个全都没有一点关系。我等的就是你,只你而已。”
“……”
“你没听错,我的确说了是在等你。”
“稍等一下,”我掏出手机,“具体说说你这里的位置走法,我让碁马上过来。”
半寿再次摇头摆手:“那就大可不必。”
我已经不想听他继续罗嗦,于是摁动了手机。但奇怪的是,里面居然没有一点声音,连忙音转接的声音也没有。
“这个时候没电。”我仔细看着手机屏幕,感觉自己在人面前丢脸像个白痴。但奇怪的是,手机的屏幕还亮着,上面的电能显示还是满格,信号接受显示也是满格。于是再试,但还是一切如前,没有声音。
“没用的。”半寿善意的劝说,但这劝说对我毫无帮助,还是感觉全身发冷。充斥于整个房间中的嗡嗡声骤然放大,仿佛冷气机加大了马力。房间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些许。
“怎么回事?这到底……”
“不清楚,虽然长居此地,但究竟为何如此,实际我也不究根底。”半寿双手外摊,做出无可如何之状。看他样子也无甚异状,不像撒谎,只是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甚至让人能够一窥下面的青筋和血管微微悸动。
“至少把冷气关了吧。到了现在这个时节。关小些总可以吧?”
“这也……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半寿依然做着无可如何之状。
这家伙,难道是在故意耍人不成?我强压下性子,继续和他交谈。
“要和你见面的那人,不知道还会不会来到这里。但是作为同行者,你要说的话我也可以代为转达。”
半寿仍然摊开手掌,耸耸肩膀。
“刚才就说过的,我只是等你而已,只你而已。”
这人如此执着,恐怕脑子有病。在这房间呆的时间长了,恐怕我的脑子也会有病。但是,也不好就此离去。
“总之,你是撒了谎。”我只能继续耐着性子不知所云,“她跟我说,你自称自己年岁已长,但是由我看来,年龄似乎也只是与我相仿。”
“无所谓,无所谓。”半寿将两只手掌覆盖上自己的鼻梁,来回摩擦,空洞的眼神向着手掌的接缝处聚焦,“在这里,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世界已经是颠倒的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胡言乱语,因为想来那也全无意义。于是举目四望,大略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脏乱的一塌糊涂。到处都是灰尘满布,屋角也挂满了蜘蛛网,只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