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少爵爷坐起,感情真挚说道,“我刚才梦到你了!”
玛利亚却是满脸愕然。
随即少爵爷才注意到,修女背后,爱莲小姐正站眼前。
她双眼圆睁,凄凄惶惶,无限愤怒无限哀怨:“我为你不惜抛家舍业,放弃名节前来相见,你却对修女恋恋不忘。好好好,好好好,如你所愿。我现在就回去,今后咱们永不见面!”
说吧转身就走,心中愤然。托罗连忙下床,将其拦在门边:“小姐,小姐!一切都是误会误解,纯属偶然。我对天发誓,除了小姐别无所恋。若是谎言,天打雷劈,咱们黄泉相见!”小姐听他信誓旦旦,喜上眉梢,气也平坦,纤手把他口鼻轻掩:“算了算了,你这样也不是第一次犯错,也不是第一次让人难堪。算了算,我服了你,不和你计较,一切留待以后以观后效,再行查看。”
托罗连忙诺诺称好,牵了小姐玉手走到桌边,和玛利亚修女一起,三人共同尽兴畅谈。
因为玛利亚修女重返爵爷府,爵爷便留她好好招待,以便随时聆听教诲,提高觉悟,伺候上帝。而爱莲则称自己是修女同伴,每日出入府中,和少爷见面。过不几日,府中上下见少爷身体康健,面色红润如初,不由都赞玛利亚修女功德无量,福佑无边。而爵爷更是将修女奉若神灵,恭敬诚虔。
这一日,少爷正在房内午休,猛然间听的门扇一响,爱莲小姐闪现门边,返身关门落锁,走到床前。
“爱莲小姐,你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吗?”
爱莲为情出走,孤身一人飘荡外边,本以为找到托罗,两心相悦,从此人生改变,幸福无边。却不想到如今也没见两人的婚事有什么进展,怎能不心里愁烦?尽管托罗对自己努力贴心,但是和自己想要的仍然相差很远。真真是让人恼来让人怨。所以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催促少爷,赶紧去向他的父亲道明原委,再次提亲。
托罗也知道爱莲心中有怨,连忙起身解劝:“咱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再次找机会给父亲言明,现在爱莲你也不必担心……”
“处在你的位置,你自然是不用担心。”小姐爆发如虹,气势如电,“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别来生抗狡辩。这就如同去看医生,有病治病,无病防身,总得有点举措。倘若你再不去向你父亲说明,那咱们的关系就甭想转圜了,那咱们不如趁早分手,谁也别耽误了谁。”
说完爱莲转身要走,托罗连忙一把拉住,好言好语好生慰宽:“你看你,有话说话,何必动怒生愆?可怜我身体不好,现在又卧病难痊,你就一时多加体谅,又有多难?”
“好一个身体不好,卧病难痊。到底是身体有病还是心里有病你我心知肚明,也不用挂在嘴边!说到底,还不是你看上修女玛利亚,然后便对我始乱终弃,见异思迁!”
“误会,误会!纯属无稽之谈!若果如此,天打雷劈,决不食言!”虽如此说,心下踌躇,舌头打转,吐字不清,难逃小姐法眼。见他心有牵恋,小姐不再多言。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小姐一走,托罗只剩无言。重新躺下,不由长叹一声,自己真是身不由己,命运多蹇。
或许正如爱莲所说,自己是心有旁骛,精神涣散,才变得对两人的婚事不大热心,尽力拖延。但是对于修女,自己无论如何难以开言。在他心中,玛利亚实在是光彩照人,庄严肃穆,神圣无边。简直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其他人等,包括自己,都是浑浊俗类,浪迹世间。无知无识,庸俗愚蠢,臭皮囊袋,不值一言。想到这,只觉自身身份之卑微,与修女相提,如同地之与天,相差甚远。心中只余无限怀念惆怅,情思惘然。心念上帝保佑,玛利亚果然是救世神仙。或许自己跟她才是有缘——尽管托罗已经摆脱世俗愚见,自惭不配高攀,但是纵然能够远远望着,遥遥守候,对他而言,也已经是意足心满,别无遗憾。
念头及此,托罗当即披衣起身,对镜装扮。待仪容整洁,荣光焕发,气质饱满,便大步门前,想要去找玛利亚修女一诉真言。想来想去,直是信心十足,意志强坚。但是刚跨出门,就和小姐爱莲撞了个对脸。两人四目相对,尽皆赧颜。
少爵爷整理表情,态度平坦:“爱莲小姐,你还找我何干?”
“托罗你不要发怒,刚才我思后想前,都是自己乱发脾气,不对在前。还请你念在情分,不要怪愆。”小姐低声喃喃。
“我从没怪你,也不会发怒,只是请你闪开,我现在没有时间!”托罗冷冷淡淡,简直像是换了一张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