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听到李寅礼说很快会离开大昭便只当是小插曲,没跟江匀珩提这事。
这日,绣房来了位戴着蓝宝石手镯的客人,容宜莫名想起了江匀燮,倏地又忆起他离开时还给过一块玉佩。
容宜拿帕子包住后就放进了箱子里,再没拿出来过,想起这事后好奇心骤然袭来。
当晚容宜回宅子第一件事便是去寻玉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躺在丝帕上的竟然是一块墨玉龙形佩!
身形矫健的盘龙狂妄地张牙舞爪,容宜顿时面露惊恐,颤着手赶忙将玉佩包回去。
只有天子才能拥有龙形玉佩,为何江匀燮会有这块墨玉?他在塞外做了什么?
容宜茫然地坐下,直觉这块玉佩跟江匀燮的死有关联。
容宜迫切想要见到江匀珩,告诉他这件事,可他并未过来。
翌日,容宜一到锦绣坊便开始寻清永。
“清永和芸娘去采买了,容宜,上次来厢房那位公子的衣袍做好了。”小桃拿着浅色的衣袍道。
容宜接过衣袍,清永不在,她便打算先去送衣裳。
迎风楼
“陛下,北厉王的军队只是稍往东移了几十里就将大昭吓得够呛!”一个魁梧的光头大汉喜形于色道。
云秦王端起酒碗敬大汉,扬着唇角道:“一群孬种罢了,早知多要些金元宝,北厉复辟,百废待兴,钱财多多益善!”
大汉看了一眼房里堆成小山的箱子,高声道:“那可不!我们云秦也还得分一杯羹呢!”
“你急什么?这只是第一次,云秦不差这一点。”
“是,是!那陛下,我们何时回?”
“还得再等一个人?”
云秦王嗅着鼻烟壶,垂眸看着客栈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眼前一亮,目光落到了一抹高挑清丽的身影上,“呵!看来今日就得踏上归途了。”
大汉困惑地挠挠头,“陛下?”
“出去,不要吓到姑娘!”
......
容宜一进客栈便看到了倚在二楼围栏上的人,高大的异族男子居高临下地朝她挥了挥手,气质狂傲、举止却又温和,亦狂亦侠亦温文。
容宜跟着他进了天字号房,一眼便瞧见了堆着的箱子,以为他是来经商的也没特别在意。
他给容宜倒了杯茶,“清歌,辛苦你了,喝口茶休息会儿。”
容宜接过茶,坐在一旁看着他高兴得像个大孩子般在身上比对着衣袍。
容宜有些触动,道:“李公子,您不如上身试试看?不合适我再帮您改改。”
他点点头,笑道:“好呀!但是,清歌,我不再是李寅礼了,我现在唤凌然,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的凌然!你唤我凌大哥吧。”
容宜知道他以前的身份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于是改口道:“凌大哥。”
凌然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随后动作麻利地开始脱衣服,容宜没想到他要当场换衣裳,赶忙遮住眼睛转过身去。
半晌,凌然纳闷道:“这衣襟如何系的?哪一片在上?清歌,我太久没穿过大昭的衣袍,竟然忘记如何穿了......”
容宜没多想,下意识回过头,却瞥见他竟然没有穿中衣,裸着胸膛在摆弄衣襟,容宜立刻又扭过头,秀眉紧蹙。
她看到了,他的胸膛没有一块完好的肉,又想到他面具下的疤痕,凌然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容宜不敢去想象,她的眼眶红了。
凌然绕到容宜面前,调笑道:“清歌妹妹,帮帮哥哥,哥哥这副破身体应该不能惹你害羞吧?”
泪水在容宜眼中打转,终于控制不住滑落,她悲伤地哭出了声。
“清歌,别哭,我会将经历的每一寸伤痛都变本加厉地施以回去,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他依旧弯着唇角。
容宜止住哭,帮他摆弄好衣襟,再系上腰带。
凌然满意地转了一圈,容宜看着他,依稀看到了一些从前的温润书生模样。
他停下了动作,突然握住容宜的肩头,带着微光的暗眸凝视着容宜道:“清歌,你能唤唤我的名字吗?我离开太久了,时常会忘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往何方......”
容宜认真地唤他,“寅礼,李寅礼。”
声音却突然变轻,身体也变得无力,如若不是男人抓着她的肩膀,她定然是站不稳了,茶水有问题。
“清歌,有人要我一定得将你带去他身边。”
容宜已经无法思考了,仅凭潜意识问道:“他......是谁?”
凌然将晕倒的容宜抱起,低声道:“他没说我可以透露给你知晓,对不起,救国之情,我不得不报......”
江匀燮放弃了攻打云秦,还为他肃清了云秦的反动势力,替他巩固了皇位,而江匀燮投靠的第一个条件便是要将容宜带给他......
容宜迷糊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竟躺在马车上!耳边传来了繁杂的步伐声。
容宜立刻坐起身,掀开了马车帘子,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野外,周围全是身形魁梧的异族士兵。
她记得自己晕倒前和凌然在一起,为何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