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夫人说找您。”
大夫人的近侍过来二公子院里传话,碧珠凑到赵紫凝面前告知。
“她找我做什么?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好走动,她有事让她自己来寻我。”
赵紫凝看着乳娘怀里咿咿呀呀的小团子,对大夫人的口令嗤之以鼻。
碧珠面露忧惧,支吾道:“可是小姐,碧珠听说,老夫人好像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在正厅问您话呢?”
“哦?了不得的事情。”赵紫凝的鹿儿眼转了转,嗤笑道:“那我便要去看看那个老太婆知道什么大事了!”
正厅
大夫人坐在首席上,背后是猛虎下山的山水壁画,她一身矜贵华服,高高在上地看着赵紫凝,气势凌厉。
赵紫凝虚虚地请了个安,随后便欲要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大夫人大声喝止:“站住!我让你坐了吗?”
赵紫凝抬眸,看着架子摆到她头上的大夫人,冷笑道:“本小姐替江伯侯府生了嫡孙,却连坐个椅子都还要被允许吗?”
“本小姐?你嫁过来这么久了,还自称小姐呢?”大夫人眼中难掩嫌恶。
赵紫凝自顾自坐下,云淡风轻道:“那不能怪我,我从来没有丈夫提醒,我已为人妻之事,想不起改自称也是情有可原。”
大夫人一拍桌子,大声怒斥:“哼!你不止想不起改自称,恐怕连自己已为人妻和人母的身份也全然想不起来了!”
赵紫凝捂了捂胸口,似是被吓到了般,不耐烦道:“您是何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自从听到大夫人嫌弃她无孕之后,她便知晓大夫人对自己毫无真情,如此她便也不想再敬重所谓的婆母了。
大夫人脸都绿了,她何曾想过一个小辈会如此无理地顶撞自己,心里窝着的火顿时烧得更旺。
“你怎么说话的?堂堂左相千金竟跟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般!怪不得会跑去花楼喝酒、寻不三不四的人!你若不服家婆的管教,我便去唤左相大人来听听他的千金小姐做了什么好事!”
“您有什么立场唤我爹这个大忙人?凭您儿子平时与丫鬟厮混,新婚夜跑出去鬼混,还是妻子临盆时没一个人影呀?”赵紫凝振振有词道,句句都透露着不服输。
“你!你!”
大夫人抬起颤抖的手,怒指着赵紫凝,面目狰狞,“你说得这些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男人犯的错罢了,那个丫鬟已经出府,燮儿不会再有二心了!妻子本就应多包容丈夫的过错,你却在燮儿征战沙场时红杏出墙?
好在我及时拦下传闻,否则风清气正的江伯侯府不得被你毁了名声?”
赵紫凝听着大夫人的控诉,竟大笑出声,“哈哈哈!您是觉得我是个成熟的女人吗?您误会了,我还是个任性的宝宝!”
接着又模仿大夫人咬牙切齿地模样道:“您成熟,长辈本就应多包容晚辈,您却还在这里指责我?好在我不是小气的人,否则我还不得向我爹告状您欺负我?”
大夫人顿时血压飙升,差点喘不过气来,旁边的丫鬟赶忙围过去帮她拍背顺气。
大夫人艰难地愤恨吐词,“你!你一天不仗着左相……就不行了是吧?”
“他是我爹,我不仗着他,仗您这个两面三刀的家婆呀?”
赵紫凝仍喋喋不休,碧珠见大夫人脸色不对劲,连忙拉着赵紫凝求她噤声。左相可是让她时刻提醒赵紫凝不能过分任性的,如今却是直接和大夫人闹掰了。碧珠急出了眼泪,她何德何能劝得动她家小姐……
好在赵紫凝也是见好就收了,命令下人将大夫人“拉”下去好生休息,随后便往府门走去。
“小姐,您去哪呀?可是去寻表小姐?”碧珠小跑着跟上,喘着气问。
赵紫凝蹙起眉,愠怒道:“不去!表姐和姐夫这么恩爱,定然不会懂我的苦楚,我若是跟她说这事,她说不定也要责备我呢。”
“那您去哪?”碧珠又好奇问道。
赵紫凝红了眼眶,她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倾诉的,她确实是做了道义不容的事,即使是最疼她的父亲也不会理解她的……
锦绣坊
安丰王府的百花祝寿图已经交接完毕,王府很满意,芸娘赏了容宜五两银子。容宜这才知道,原来在绣坊干得好是有额外赏赐的,她不由得更为卖力。
这日,芸娘安排了新的活给容宜,竟是一件绯红的嫁衣。
“容宜,这是工部尚书之女的嫁衣,贵人要求用金线和珠饰装点,你可有想法?”芸娘问道。
容宜看了看架在衣桁上的嫁衣,凝思了片刻,缓缓道:“芸娘,我觉得裙摆可以绣攒珠牡丹鸳鸯,领口绣桃花祥云纹,至于霞披,绣金鱼石榴花,寓意百子千孙,再点缀珠串流苏可好?”
“不错。”芸娘点点头,嫁衣上的图案其实也就差不多是这几样寓意吉祥的,搭配得当就行,主要还是得看具体纹样。
“你先构思、描绘好详细图样给我看,嫁衣工程量大,定下纹样后我安排小桃帮你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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