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街上挂满了五光十色的花灯,宛如一条五彩斑斓的长龙,将夜色点缀得如白日般温暖明亮。两旁传来的各种叫卖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远处不时还有喧闹的锣鼓声传来,到处都弥漫着节日的喜庆氛围。
容宜和江匀珩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向前走去。
容宜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繁盛的场面,不禁惊奇地瞪圆了眼,江匀珩抱着舒白紧紧拉着容宜,生怕两人被人潮挤散了。
舒白也没见过如此花花绿绿、热闹的世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也顾不上哭了,偶尔还能望着两人笑一笑。
江匀珩看着两个双眸睁的大大的人,有些忍俊不禁,他低头凑近容宜耳旁含笑道:“握紧我的手,别走散了!”
闻言,容宜不敢松懈,乖巧地紧紧握着他宽大的手掌。
两人来到了一栋楼阁前,楼阁上摆着坐席,似是有贵人在休憩,楼阁下,人群簇拥着在观看“月下穿针”。
江匀珩带着容宜挤了进去,他本是不爱凑热闹的,可是容宜没见过,他便想带她瞧瞧。
只见楼阁前的空地上摆了八九个桌案,几个女子坐在桌案前。比赛开始时,她们需拿着乞巧节特制的“九孔针”,将不同色彩的丝线穿入针孔中,以最快速度完成的绣娘为胜者。
还有一个位子是空着的,裁判高声吆喝:“还有没有哪位绣娘想要参赛试试?赢了可得十两银子!”
容宜听到有银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仰头看向江匀珩,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都是鼓励。
容宜冲他笑了笑,随后,毫不犹豫地扬声道:“我!”
那裁判顿时喜笑颜开地迎了过来,拉着容宜到了空位上,大声宣布道:“各位看官,现在人齐了,我们的比赛正式开始!”
伴随着“咚!”一声锣鼓响,容宜立刻拿起了桌案上的九孔针和丝线。
人群簇拥下,光线有些昏暗,可容宜在丫头院昏暗烛火下绣了这么多年绣布,这点困难根本难不倒她。
只见她如葱段般白净灵巧的手指捻着针和绣线,畅通无阻地一下就穿好了一个孔,众人还未看清,她已将全部孔都穿完了。
一旁的裁判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这……这位姑娘已经赢……赢了!”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惊呼,其他绣娘也纷纷震惊地看向容宜。
容宜没有迷恋逗留,拿了银子就雀跃地奔向了江匀珩。
一阵风袭来,吹起了她的面纱,露出了动人心魄的笑颜,如昙花般圣洁的美倾入人心,令人铭记一辈子。
“夫君,我们走吧!”容宜拉起江匀珩的手转身离开,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江匀珩还溺在她温婉柔和的笑里,任她牵着手走出人群。
两人来到一座拱桥上,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让容宜觉得似曾相识的女声,“容宜姑娘!”
容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竟是锦绣坊的芸娘。
容宜下意识地松开了江匀珩的手,上前两步与美艳的女子打招呼,“芸娘,你竟还认得我!”
“我刚刚无意瞥见了你面纱下的脸,不敢确认是不是你,但针法如此好的人属实少见,便想跟过来看看是不是!”
芸娘惊喜道,见着容宜像看见什么宝物般,可瞥见容宜身后气度非凡的男子和婴儿后,又有些诧异和失落。
“容宜姑娘,你,成婚生娃了?怪不得一直没来锦绣坊寻我……”
容宜回头看了江匀珩一眼,他自觉地哄着孩子往后走了几步,漆黑的眼眸里看不清情绪。
容宜扭过头对着芸娘讪讪道:“芸娘,你还愿要我做绣娘吗?”
“自然要了!只是你有了家室,还能出来干活么?”女子嫁人后便要遵从三纲五德,不能再随意抛头露面了。
“芸娘,你误会了,他只是我大哥和侄儿。”容宜解释道,心里却是无尽的酸涩。
芸娘顿时神采飞扬,笑道:“那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你何时能来锦绣坊?”
“我……两日后可行?”
“好!那便这么说定了!”
……
和芸娘分别后,江匀珩又带容宜去放了河灯,他们谁都没有谈离别,可却谁都对即将到来的分别心知肚明。
“大公子,您的腿走起来会不舒服吗?”容宜看着坐在河边的江匀珩,轻声问。
湖面上反射出的月光映照着他清雅矜贵的眉眼和额间,潋滟的水光让人更显清冷。
“不会,你不必担心我。”他握住了容宜的手,轻声道。
“这天暗下来了,许是要下雨了,我们回吧。”他抬头看了看渐渐被乌云遮住的明月。
容宜点点头,两人起身,并肩走着去寻马车。
可刚才人太多,马车此刻不知去向,还未寻得天便突降大雨。江匀珩一只手抱着江舒白,一只手护着容宜跑进了一家客栈。
“只能在此处先避避雨了。”他蹙了蹙眉道。
“大公子,您衣服湿了。”容宜看着他湿漉漉的乌发和外袍,担忧道。他腿疾后身体便一直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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