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回了厢房,翠竹已经睡着了,容宜便没有点灯。她摸出江匀燮给的墨玉,手感凹凸起伏,似是个什么动物。
容宜没在意,反正是要还给他的,找了块帕子包住,便放进了木箱子里……
同样昏暗的江匀珩房里,一个身形健壮的男子正跪在床榻远处,沉声问:“公子,您唤属下有何事?”
“去寻张伯侯府的大小姐,将这封信予她。”
江匀珩伸出两根长指,夹着一封信飞掷到了男子面前。
“是!”男子拿起信,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房间。
……
大夫人院里
虽已是夜半三更,但院内仍是灯火通明,鸡飞狗跳般的吵闹。
“乖孙儿,你怎么从早哭到晚呀?可是要急死祖母了!”
大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房间里反复踱步,嘴里一边哄一边摇晃着双臂。
身旁的乳娘和几个丫鬟见主子站着,也是不敢歇,手忙脚乱地在一旁跟着哄。
赵紫凝不愿见着这个孩子,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孩子和乳娘一块儿扔到大夫人院里来了。
大夫人起初是乐意至极的,她早盼着有个孙儿了,恨不得将孩子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能闹,白日还能偶尔睡会,断断续续哭,到了晚上那真是跟老和尚吹唢呐般,几乎不带停的。
饶是大夫人在再喜爱长孙,也禁不住这没日没夜的哭。此刻她甚感疲惫,眼窝凹陷,发髻散乱,华服也皱巴巴的,从未如此狼狈过。
大夫人实在是没辙了,内心烦躁至极,看着这孩子也感觉越来越不像江匀燮,纯粹是赵紫凝的模样!
于是命令丫鬟道:“将舒白抱给少夫人,不肯喂奶总得哄哄孩子,就算她有个左相爹也不能如此任性!”
丫鬟知道大夫人失了耐性,赶忙带着乳娘和孩子去寻赵紫凝。
听见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大夫人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翌日
张伯侯府的夫人带着长女登门拜访,赵紫凝产子后江伯侯府几乎日日都有人到访,当然大部分都是与左相沾亲带故或是意图攀附的。
大夫人听到张伯侯的名号,总觉得自己似是没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但她也没深想,想着按往日那般,招呼人在正厅喝个茶,再给人看看孩子,若是女眷便领去赵紫凝房里探望探望。
大夫人来到正厅,见着来人时眼里瞬间一亮,她竟差点忘了张伯侯的嫡长女是张栩然。
着一身耀眼白衣的的女子如寒冬翻舞的雪花般娇雅超尘,明净清澈的水眸看到大夫人时立刻弯了弯。
“夫人好。”悠扬的声音恭敬问好。
大夫人立刻迎上去夸赞,“我说今日的朝霞怎么别样金红,原来是有贵客到访!”
张栩然抿唇羞涩地笑了笑,一旁的张伯侯夫人宋氏回道:“夫人,突然到访不会叨扰您了吧。”
“怎会!”大夫人喜笑颜开,连忙招呼人坐下……
三人喝了半个时辰的茶,聊得很是投机,大夫人了解到张栩然还未婚配后,更是情绪高涨。
宋氏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道:“夫人,我带了些给产妇养身体的补品,我曾与左相夫人交好,想去看望一下少夫人。”
“甚是有心了!我们一块儿过去看看吧。”大夫人笑道,说罢便要领人去江匀燮院里。
张栩然却突然插话,“夫人,小女子听闻大公子腿受了伤。小女子之前与大公子有过几次往来,而今却还未曾去探望过,不知……”她面含羞涩。
这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大夫人喜上眉梢,连忙道:“栩然,匀珩如今已无大碍,他正在院里呢,要不我领你去看看?”
张栩然朝母亲望了一眼,宋氏默允了。虽然京中都在传江匀珩身患腿疾,至今仍未能站起,但他如今是个侯爷,江伯侯府家大业大,名声又好,江匀珩依旧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
张栩然轻点头,大夫人便吩咐大丫鬟带着宋氏去探望赵紫凝,自己亲自领着张栩然去了江匀珩院里。
……
七月盛夏,阳光从东窗射入,将桌案映得亮堂堂的,江匀珩白净修长的手握着羊毫笔,正在给芜花花瓣铺色。
容宜帮他扇着扇子,试图驱走一丝闷热。
翠竹突然进屋来报,“家主,大夫人和江伯候府的张小姐来了。”
“嗯,进来。”江匀珩放下笔。
目光端详了一下还未完成的画,随后抬眸看向容宜,温声道:“你先出去一会儿。”
容宜轻点头,不禁有些好奇张小姐是谁,为何会有女眷来探访大公子。
她还未到门口,大夫人便挽着一位姑娘进来了。
容宜赶忙低头行礼问好,余光瞥见了女子的月白色百褶纱裙下摆和精美的白莲攒珠绣鞋,鼻尖传来馥郁的花香,明白来人定是位气质出众的贵人小姐。
大夫人见着容宜,面上的笑意迅速消退,厉色命令:“站住,留下奉茶!”
“是。”容宜只得留在厅房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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