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将军,您不去看大公子吗?”余庆望着忙了一整日的江匀燮,试探问道。
回京那日他先回家看了娘子,没跟着到江匀珩院里,今日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想见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大主子。
“你想去找大哥便自己去。”江匀燮冷声道。
“将军您不去么?”余庆有些诧异,这两兄弟不是关系最好的吗。
江匀燮脸色沉了沉,他去做什么?大哥不肯跟他说实话,容宜又不喜他,他去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江匀燮拧着眉沉默片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斜肆地勾了勾唇。
倏地起身道:“去,现在就去!”
江匀珩院里
余庆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大主子,仿佛见着了个脆弱的瓷器般,突然不敢贸然上前。一个粗壮的大男人哭得眼眶泛红,颤着嘴皮子喊道:“主子……”
江匀珩无奈地轻笑,安慰道:“余庆,哭什么?我没事,这腿还不到好的时日罢了。”
“呜呜……主子……您太惨了……”余庆知道江匀珩向来是喜欢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的,听到这云淡风轻的话更是心疼,加上半年多的思念,哭到难以自抑。
一旁站着的江匀燮听着余庆狗熊般浑重的呜呜哭声,眉心突突直跳。他无情地踹了余庆一脚,嫌弃道:“哭什么?先下去!这几日放你在这陪陪大哥便是!”
余庆听到这话顿时转悲为喜,看了看挂着淡笑的江匀珩,又冲着江匀燮高声道谢,“余庆谢谢将军!”
随后便喜滋滋地退下了……
江匀燮和江匀珩在书桌旁坐定,桌上的茶盏冒出白色的热气,在斜射入房内的日光中袅袅上升,若隐若现的灰尘粒子也在光线下躁动的浮沉着。
“大哥,弟弟的背受了伤,大哥能帮我上个药吗?余庆那个粗人干不了这事。”
江匀燮开口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闻言,江匀珩淡然的脸上立刻流露出担忧,喉咙有些发紧道:“燮儿伤得重吗?怎么伤的,快给为兄瞧瞧!”
江匀燮看着江匀珩眼底的不安,犹豫了片刻,还是背过身去解开了玛瑙金纹腰带。
他打开衣襟,将苍色长袍褪至腰间,矫健的后背完全袒露出来。
江匀珩一眼便见到了弟弟腰后的刺伤,伤口竟然完全未加处理,裂开的口子里渗出了鲜红的血。
但更为刺眼的却是江匀燮肩后的多个牙印。有些残缺、有些还能完整地看出一圈,歪七扭八地分布在玉色的宽肩上。虽然可以看出咬人者是下了狠力气,但这小小的印子在男人的光洁的皮肤上还是显得颇为暧昧。
自容宜替江匀燮上过一次药后,他便再也没管过那咬伤。在塞外和将士们在河里洗澡时,不少人揶揄将军娶了个凶婆娘,他才知道上面已留了疤。有时想容宜想得入骨时他便会一下又一下抚着印子,好似那个人还在身边跟他置气般……
江匀珩的呼吸凝滞了一下,纵然他再爱容宜和江匀燮也无法压制揪心的痛感。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告诫自己要接受一切已发生的事情。
他垂下幽潭般的眸子,再次扫视江匀燮腰上的伤口,冷静下来才发现伤口并非新伤,旁边都已长了深色的新肉,倒像是二次弄伤的。
他下意识便猜到昨日江匀燮拉容宜出去定是受了挫。
江匀珩不禁有些气恼江匀燮伤害自己的做法,冷声问:“燮儿,你这伤是怎么受的?”
江匀燮将袖笼里的药递给江匀珩,漫不经心道:“被偷袭罢了。”
他当时腹背受敌,一时没兼顾到,不小心被偷袭了。一把长矛刺进腰后,伤得挺重,好在他年轻,体格好,恢复得快。如今渗着血全因他故意将痂口重新划开了……
江匀珩接过药,又从桌案的抽屉里拿出小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他故意没轻没重,引得江匀燮频频咬牙皱眉,可心里却也跟着痛快,大哥按捺不住不就说明他成功气到人了么?
“燮儿,云秦的情况如何?这半年战事怎么样?”江匀珩抛掉杂念,问起正事。
江匀燮沉默不语,他不可能让大哥知道自己所谋划之事。
江匀珩沉了沉声道:“你要是遇到困境便跟大哥说说,你我兄弟二人本应齐心协力,怎奈为兄二竖为灾,竟致不起……”
“大哥,您安心养伤,不必替弟弟担忧,过好自己的日子。离光法师跟弟弟一块在塞外,有法师做军师,您大可放心。”江匀燮偏过头安慰。
江匀珩微愣,诧异又惊喜道:“离光法师?他竟愿跟着燮儿你出山么?这真是好!”
“嗯……”江匀燮轻点头,眼里的情绪却深不可测。
……
容宜在小厨房做了杏仁豆腐给江匀珩消暑。她端着冰镇过后莹白细嫩的甜点进了屋子。
然而刚跨入门槛,便听到江匀珩清冷的命令声。
“别进来!”
容宜赶忙退步出去,余光瞥见了白花花的一片,大公子在换衣服么?
“容宜姑娘!”
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容宜扭头一看,惊喜出声,“余庆大哥!你何时到的?”
余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