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江匀燮爱卿,忠君爱国,德才兼备,武艺高强,实乃国之栋梁。自任兵部侍郎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为朕之肱股。尊贤重德,表清褒廉。今特擢升江匀燮为兵部尚书,望其能继续秉持公正廉明之原则,统率兵部,整饬军纪,加强军事力量,以保我江山社稷之稳固。
钦此!
“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
短短几月,江匀燮便被提拔为兵部尚书,一时间朝堂上风头无两。
得此提拔最大的原因是匦使院收到了原兵部尚书贪污的检举密信,证据确凿,贪污数额巨大。皇帝南宫凛一怒之下下令斩杀原兵部尚书,以肃纲纪。
金銮御座上,雍贵凌厉的皇帝沉声道:“还望各位大臣防微杜渐,勿使小节成大恶;反腐倡廉,常将警钟鸣心头!”
朝堂上,众臣纷纷垂首作揖应是。兵部尚书贪污之事不算秘闻,然而奇就奇在铜匦里罗列详尽的证据。
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的告发,而是蓄谋已久。分明是有人卧在暗处等着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
下朝
左相在通往宫门口的宫道上驻足等待,江匀燮走近作揖问好,“左相大人。”
左相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匀燮,“诶?贤婿,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如此生疏。”
江匀燮的神色僵了僵,别扭地唤了句,“岳父。”
“贤婿近日都在忙何事?”左相抬步往前走,与江匀燮闲聊着。
“不过是忙于公务罢了。”江匀燮跟上前,与左相并肩走着。
“如今战事局面稳定,贤婿恐怕还在忙别的事吧。”左相意有所指。
江匀燮知道瞒不过左相,便如实相告,“岳父曾告诫小婿要了解上位者的心思,小婿不敢妄窥圣意,但还是可以尽力为圣上清除一些祸害。”
“这么说来,那些证据都是你独自收集的?”左相不禁对江匀燮的能力感到惊讶。
“于公于私,小婿都应当做此事。”
父兄在边境浴血奋战,为军资发愁时,兵部尚书却袖手旁观,这一幕他永生难忘。
左相轻笑,啧啧赞叹,“士别三日,曾被圣上拒之门外的新任侍郎,摇身一变竟成了兵部尚书,真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然而他顿了顿,又敛声道:“然,一切不过是统治阶级内部相互倾轧的手段罢了,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才是长久之道呀。”
江匀燮无法认同,温声辩驳:“去性恶于几微之间,移风易俗才能维护日渐崩坏的秩序。小婿官小言微,话语权不够,幸而得圣上提拔,岳父不应恭喜一声么?”
左相爽朗地笑了笑,“贤婿所言颇有道理,是老夫处事之道太过保守了呵呵。”
江匀燮连忙作揖以示恭敬。
此时,左相炯炯有神的双眸注意到了江匀燮脖颈处的挠痕,眼神不由地避闪。随后又端详了一下江匀燮的面容,这才发现他的下唇竟也破了。
左相拧眉,神色凝滞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吞吐道:“贤婿呀,是为父没有教好紫凝……她是刁蛮了些……你,多包容包容。”
江匀燮不明所以,眼神微愣地望向左相。
左相指了指他的脖颈,江匀燮恍然大悟,不置可否,只是又作了个揖。
左相不知实情,也连忙作揖……
偏房
容宜醒来时入眼便是床边的铜火盆,里面的炭火燃烧得正旺,整个房间都是暖烘烘的。
她麻木地移转目光,瞥见了床尾旁的梳妆台,上面还摆放着精致的雕花螺钿妆匣。想来是赵紫凝过门后,江匀燮便将东西迁到偏房来了。
容宜别开脸,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锦帐顶部,表情泠然,好半晌,才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瞳孔微阔……
……
“你要纳她为妾?”
走廊上,赵紫凝拦住江匀燮质询,她脸皮还没厚到可以容忍丈夫新婚几个月就纳妾。
江匀燮冷眼看向她,漠然道:“不会。”
随即绕过狐疑的人径自走向偏房。
他确实没想过纳妾之事,只是觉得若不将人安排进偏房,容宜那小身板怎么熬过冬天?
拐个弯入后院后没几步路便到了偏房,江匀燮突然没了气势,思绪如乱麻。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迟疑片刻才推门进了屋。
容宜坐在软榻上,听到响动缓缓看向来人,表情木然。
江匀燮望着容宜,嘴角挤出一抹苦笑,试图隐藏内心的不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针落可闻,最后还是江匀燮打破了静谧,“你几时醒的?”他柔声道。
同时不紧不慢地走到容宜身旁坐下,然而他还没坐定,容宜便立刻坐到了软榻另一端的最边缘。
她收紧身体,仿佛是想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般,苍白的面容清冷出尘,如被打碎的润玉般惹人怜惜。
江匀燮眉头紧锁,不安如潮水般涌来,他恐惧容宜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好好聊聊吗?”他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