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宜在饭桌上闹了一下后,江匀燮显然心情好了很多,即使是看着枯燥的典籍唇角也似有若无地上扬着。
容宜依旧在桌案旁陪着他,只不过昨晚没睡好,多少有些犯困。
“你去休息吧。”江匀燮清润的声音将容宜的心神唤了回来。
“那燮儿你……”她既已明确了丫鬟的身份,就不能比主子先休息。
“你留一个丫鬟在这便好……还是说你舍不得我,今晚还想陪我睡?”江匀燮微挑眉,邪肆道。
容宜立马后退了几步,胆战心惊地躬身回道:“谢谢燮儿!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随即快步出了房门。
江匀燮没忍住,嗤笑出声,他因为那点自尊心对容宜强装着冷漠,这是何其艰难的事……
容宜将雪梅留下守门,带着翠竹回了偏房。
她早就洗漱过了,于是简单漱了口,灭了烛火,躺床榻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深夜,房间的窗户没关,秋夜的风带着些冷意拂过。
容宜被冻醒了,她起身想去关窗户,却看到正房仍亮着烛火,不禁好奇江匀燮为何还没休息。
这时,门外的翠竹听到屋内的声响,提着灯笼进了屋,“姑娘,可是要起夜?”
容宜关上窗户,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接着轻声问道:“翠竹,你知道二公子为何还没休息吗?”
“奴婢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舞剑声,许是二公子在练武。”翠竹答道。
容宜凝神了一会儿,又问:“二公子以前也会这样半夜练剑吗?”
她想起江匀燮昨日天未亮就起床去上朝,在外面忙了一天,天黑才回来,用完饭看了那么久书,竟然还有精力练剑,他原来是这么上进的二公子吗?
翠竹没有任何迟疑地答道:“未曾。”
“哦......”容宜轻应声,她直觉府里是出了什么事情。
“翠竹你不用守夜,去休息吧。”
“姑娘不用在意奴婢,二公子交待过一定要服侍好姑娘的。”
“这......”容宜有些懊恼,江匀燮的安排总是会打乱她对于身份的坚定。
她知道江匀燮不止当她是个近身丫鬟,可是她不能接受他给她其他身份。
“姑娘,奴婢先退下了。”
翠竹见容宜没有再说话便离开了。
容宜怅惘地坐回床榻上,她掰着手指数了数出府的日子,还有不到半年,快了......
边境
江家军已离开了大昭领土,今夜刚刚神不知鬼不觉地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如今正在军营里庆祝首战告捷。
将士们士气高涨,围着荒地上生起的篝火高歌欢呼。
江匀珩坐在收缴的战利品旁安静地喝着酒,望着天上那轮缓慢移动的圆月,在云层中忽明忽暗。
骨节分明的粗粝大掌握着一个墨绿香囊,那柔滑的触感让他的心也变得异常柔软。
“主子!”
余庆拿着一只烤鸡大踏步走了过来,递到江匀珩面前,“您吃点?”
江匀珩薄唇勾了勾,接过烤鸡。
余庆在他身旁坐下,屁股重重着地,接着满不在意道:“主子,我看边境这帮乌合之众也不是这么难搞嘛。你看我们一出手就剿了一个部落!”
江匀珩却是沉声道:“你别掉以轻心,这才刚开始,敌人没有防备,消息走漏后他们定会加快聚集力量,我们初期要抓紧动作,兵分几路,尽量削减敌人的分支和避免被围剿。”
他叹了口气,又道:“越深入敌人内部,将越孤立无援。余庆,今夜应该是我们最轻松的一个夜晚了。”
......
皇宫
“爹!”赵紫凝兴高采烈地站在宫门口,扬声呼唤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左相。
左相见到女儿,既意外又不意外地动了动胡子,难掩笑意。
“怎么难得来接为父下朝?”
“我刚好出府买东西,路过就来接爹爹回家啦!”赵紫凝嫣然一笑,挽住左相的胳膊。
然而目光却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了般,怔怔的望着左相身后。
左相注意到她突然定住的身体,捋了捋胡子,意有所指道:“小棉袄还不跟爹上马车?”
“别吵。”赵紫凝低声打断父亲的话,白皙的脸肉眼可见的晕上一层淡粉。
江匀燮一脸寒气地走出了宫门,一身鞓红色的麒麟服,长身玉立,那大气的红让年少俊朗的脸更加清俊文雅,眉目如画。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与以往不同,他的眼神透露着坚毅执拗,明明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眉头却有化不开的愁般。
赵紫凝有些移不开眼,江匀燮不可避免的与她目光触碰,两人此时只有几步的距离,江匀燮的马车还在后面,碍于左相,他不得不上前打招呼。
“左相,赵小姐。”
他作揖恭声问好,声音清润却又透露出凉薄。
左相语气平淡的礼貌回道:“江侍郎。”
赵紫凝呆在原地,她想起被耍的画面,本应该是甩他个臭脸再直接上马车的,但是她竟做不到......
江匀燮没等来赵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