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珩躺了足足两天才出营帐,他的喉咙还是哑着的,不过精神状况倒是好了不少。
他在军营躺着的这几天,察觉到营帐外的操练越发频繁,甚至有时一天要集合三四次,料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他来到侯爷的营帐中,侯爷正坐在首席上,垂眸沉思,他的眉头紧锁,灰暗的眸光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父亲。”江匀珩作揖问安。
“哦,匀珩……”侯爷听到声音,仿若大梦初醒般微愣,随后才关切道:“你身体可好些了?”
“父亲,儿子好多了,让父亲担忧了。”江匀珩有些歉疚道。
侯爷示意他落座,又道:“匀珩,你这几日多回一下府吧,许是不足十日我们就要出征了……”
刚入座的江匀珩有些震惊,他的上半身绷直,疑惑问道:“父亲,圣上何时同意的出兵讨伐?”
侯爷却神色凝重,江匀珩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侯爷幽幽道:“圣上传了密诏。”
“出征这事暂不能让外人得知,圣上许是怀疑朝中有边境的眼线。”
“这……”江匀珩也蹙起了眉,圣上没有公开同意,那在旁人看来岂不是他们江家军擅自出兵吗?且不说外人会如何议论,没有天子御诏恐怕军心也会不齐。
侯爷却安慰道:“圣上此举也是我同意的,此番讨伐,为的就是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圣上避人耳目没有下明令,即使被边境知晓出兵之事也能让他们减轻防备,对我们攻打有利。”
只是没有天子诏令,将士们许是会有不服,行军打仗不怕强敌,最怕军心不齐……
江匀珩的脸色变得冷峻,那带着病气的脸上眉头紧锁,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翌日,出兵的消息就在军营内部传开了,有摩拳擦掌的将士,也有无法理解的。
一时间军中飘起了不少闲言碎语,江家军虽都是训练有素,品行端正的,但未得圣上明令,大家心里多少有些顾虑……
这日,江匀珩向侯爷提议必须要站出来说些有份量的话团结军心。
“父亲,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要想让将士英勇杀敌,就必须要激起他们对敌人的仇恨,还要规定标准,对士卒进行物质奖励,这样才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侯爷同意江匀珩的想法,于是在晨练结束后,召集众将士来到了集结的广场。
侯爷身着冷硬的银灰铠甲,厚实有力的大掌紧握军旗,高声号召:
“我们江家军奋勇征战沙场,攘了蛮夷,斩获军功。世人无不晓江家军骁勇善战,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然而如今边境却仍不太平,凶恶势力妄图勾连,进犯我大昭!”
“遥记得当年蛮夷是如何屠杀大昭边民?如何霸占大昭边城?如何使尽腌臜手段残害我们江家军兄弟的吗?如今国家有难,若是趋利避害,如何对得起所获军功?”
“边境一日未平,战死沙场的兄弟魂魄就一日未能得到慰藉。大昭百姓就一日不能安享盛世!此番正是需要我们江家儿郎重新出征之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能者任重道远!切不应拘小节忘大义,此次出征圣上若有怪罪,江伯候府承担一切责任!”
“而奋勇杀敌、冲锋陷阵的江家将士们,论功行赏!许诺你们得到应有的赏赐和酬劳,获得崇高的荣誉和地位提升!”
听到这话,将士们纷纷兴致高昂了起来,高举手中的长矛利剑,齐声呼喊:“出兵平边境!出兵平边境!”
侯爷看着台下凝聚起来的将士们,握着军旗的手又紧了紧。英勇的身姿不受苍老面容的影响,带着势不可挡的强大气魄。
江匀珩站在父亲身旁也深受触动。
然而当晚清点人数时,却发现少了王德将军带领的江十一、十二骑兵。
蔡霄急匆匆地冲进了营帐,喘着粗气向侯爷禀告:“将军!王德不知何时与右相私联,现在带领手下的将士去投奔右相了!”
侯爷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出征的事还不能泄露给外人,消息保密得越久对攻打越有利。
他迅速起身出了营帐,跨上马背亲自前去追赶,江匀珩也紧随其后。
王德没想到军营那么快就知道他叛逃的消息了。 他带着军队进不了城。约了右相在城外的寺庙约见,然而还没到寺庙的山脚下,就被侯爷追上了。
侯爷隔着老远就对着王德怒吼:“王德!老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叛逃这种小人之举!”
蔡霄也跟了过来,同样怒瞪着王德。
王德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和不安,随后又突然变为狠厉。
他冷哧一声道:“将军以为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个疯子吗?连陛下的旨意都没有,就要出兵。将军难道不知道朝中已有说您图谋不轨的声音了吗?您履立军功,从先帝时期就掌握了雄厚兵力,陛下本就忌惮您,您还要擅自带兵出征,您真的是疯了不成?鄙人没有那么伟大的心思,不像将军能为了大昭舍弃性命!可是将军可曾想过,大昭根本不知道将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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