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宜站在绣房门口,望着那青砖黛瓦,槐树掩映的院落,回忆了一遍昨夜想好的说词才大踏步进门。
“啊!”
容宜低呼一声,竟有一双手狠狠拽住她,拖到了旁边回廊的深处。
“你这贱人来这里干什么?绣房是你们粗使丫鬟能到的地方吗?”银春睁大双眼瞪着容宜,惊怒道。
“迎春姐姐紧张什么?我有事找绣房管事嬷嬷,粗使丫鬟能不能到绣房里来不是姐姐姐说了算的。”
容宜冷冷说完便避开她要走。
银春却不管不顾,使了蛮力又将容宜拽回原位。
容宜揉了揉被她拽得生疼的手臂,蹙眉怒视着她。
银春嚣张地厉声道:“哟,你这脾气挺大呀,敢瞪我!我现在可是绣房女工,地位比你高,你怎么敢的?”
“呵,你这女工是怎么来的?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容宜冷嗤道。
银春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容宜那么快就知道了,但她面上却没有丝毫慌张,“你什么意思?你眼红我被破格提为女工么?这可是管事嬷嬷亲口允的,轮得到你质疑吗?”
“是吗?就因为你拿了我的绣布给嬷嬷看?”容宜不怕她的气焰,眼睛直视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前逼近。
银春退了一步,有些躲闪,怒道:“你狗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我需要什么证据?我这双手就是证据。”容宜微微抬起那双修长的素手,继续道,“只要银春姐姐和我一起去嬷嬷面前绣朵小花嬷嬷就明了了。”
看着容宜那双手,银春眼里满是妒火,又瞧见容宜如此确定是自己偷了绣布,便也不再装着了,挑衅道:“是我拿了你的绣布又如何?你装什么圣洁?你难道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么?”
听到银春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容宜的表情有些怔住,难道银春知道她做二公子通房的事了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藏了大公子小时候的玩物!”银春扬声道。
听到这容宜暗暗松了口气,继续望着她。
银春抓到了容宜的把柄,得意道:“你要是敢到嬷嬷面前戳破我,那我就要到主母面前去告你的状!让主母知道一个粗使丫鬟竟然对高贵的大公子动了歪心思!”
“我倒想知道是我偷你的绣布罪名大,还是你偷大公子的布老虎罪名大。”
容宜哑然,虽然布老虎不是自己偷拿的,但如果让多疑的大夫人知道,这件事恐怕依旧不能轻易撇过。大夫人本就对她存有忌惮,如若让她知道自己还跟大公子有接触,定又要骂她是个狐媚子了,无疑会让她的处境更艰难。
容宜突然有一些退缩,难道她就要这样忍气吞声吗?
“你以为你偷了我的绣布就能在绣房立住脚吗?就算我此时不揭穿你的谎言,日后也定会被他人戳破!”容宜正色道。
“哼,这你就不用管了,绣房里的女工冬雪是我表姐,她自会照应我。”银春洋洋得意道,怪不得她如此肆无忌惮。
“反正你没有心思入这绣房,不如成人之美。只要你帮我保守秘密,你的那点歪心思我也不会捅出来。那几张绣布就当是与我做了个交易,你也不用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一个粗使丫鬟竟然敢惦念主子的东西......莫不是还妄想着主子?"银春奚落道。
容宜的眸光缩了一下,她觉得银春说出的话极为可耻,但她竟无法反驳,只能眼神冰冷地怒视着她。
银春看到容宜不再说话的样子,料定容宜不敢将事情戳破,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
“主子,这......”站在树影遮蔽处的余庆望了望江匀珩,支吾道。
侯爷让江匀珩在出征前做几身劲装备着,于是他听从安排过来绣房挑选面料花色,竟遇到容宜在被欺负......
余庆不明白主子身份高贵为什么要躲在树后偷听两个丫鬟的对话这么久,难道主子喜欢容宜?余庆正想着主子会不会上前安慰容宜,却是没想到江匀珩一甩墨色衣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