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殿内一片死寂。
萧策心头一震,连忙掀开被褥,穿戴整齐下榻。
许辞小脸煞白,手忙脚乱地将凌乱的衣裳拢好,一只脚落地之时,帝王沉着脸走进寝室。
“参见陛下!”
众人保持跪地之姿,叩首行礼。
萧策敛去面上的慌张,拂袖躬身一礼,“见过陛下!”
萧晏漠然瞥了他一眼,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不必收拾了。”
许辞一怔,穿鞋的动作戛然而止。
“就坐在那。”
萧晏语气冷硬,不紧不慢走向一边的罗汉榻,抖动衣摆落座。
许辞放下鞋袜,低着头不再动作。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结成了冰。
萧晏沉默须臾,才悠悠开口:“说吧,这唱得哪出戏。”
闻言,众人头低得不能再低,一个敢出声都没有。
见状,萧晏鼻音轻哼,将目光落在面色纠结的平阳王妃上,命令道:“你来说。”
“陛,陛下,这……”平阳王妃指间微颤,支吾了半晌都说不来一句话。
萧晏神色不耐,屈指扣了扣案几,“平阳王,你来解释。”
“是。”萧策垂头拱手,艰难道:“昨夜用完膳后,臣便发觉浑身燥热难耐,欲要去清泉降火,适逢皇后在承泽殿外寻猫,臣……并不知皇后身份,误以为是宫中侍从,情难自抑,就此犯下大错。”
说着双膝跪地,“请陛下责罚。”
许辞眼睫微颤,他没想到萧策竟然自己揽下过错,微张着唇欲要辩驳。
萧晏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及时制止他将要宣之于口的话,“皇宫之中,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承泽殿上撒野!”
“方路,派人查清楚是何处被动了手脚。”
“诺。”
忽闻这话,在场的人神色复杂,大多都没想到皇帝会先追究那下药之人。
许辞和萧策悬着的心慢慢松了下来。
在方路查找证据的期间,萧晏幽沉的目光扫过平阳王妃。
“王妃,你可知平阳王中药一事?”
被突然一问,平阳王妃身子一僵,颤巍巍道:“妾,妾身不知……妾身还未从方才这骇人一幕缓过神来……”
萧晏忽视她的失仪,继续问道:“昨夜可是你与平阳王一同用膳?”
“是……”
“用膳过后,你可有不适?”
“不曾。”
萧晏眉峰一挑,“这么说来,不是饮食问题?”
“妾,妾身不知。”
萧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要是知道,那才可怕。”
半是玩笑的话,平阳王妃怎么都笑不出来,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个不失礼数的笑容,“陛下说笑了,妾身不敢。”
话落,寝殿内又陷入一阵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萧晏拂袖起身,冷冷道:“水落石出之前,一个都不许离开。”
靳宅
后院的主屋内,妇人瘫坐在地,发鬓散乱,啼哭不止,吵得靳朝阳头疼,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颚,低喝道:“现在知道怕了?你若不做这亏心事,何故如此?”
“不,不是……我没有!”
妇人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伸手扒开他的禁锢,惊恐地左顾右盼。
“我没有,我没有……”
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靳朝阳看着她状似发疯的模样,眼底透露着不屑,冷声哼笑起来,“敢做不敢当,你叶淑琴也不过如此。”
话罢,妇人“啊”地一声尖叫,踉跄站起,满脸悲愤地指着靳朝阳痛骂道:“是你,明明是你!”
“是你负了我!”
“靳朝阳,你这个薄情寡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李秀娟也不会死!”
叶淑琴双眼猩红,歇斯底里地控诉着。
“还有,还有她的孩子……她的两个孩子,才多大啊……就这么,就这么”
“够了!”
靳朝阳脸色陡然一变,咬牙吼断她的话,“还不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呵呵……”
叶淑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笑出声。
她扬起脖子,疯狂大笑,笑声像鬼哭狼嚎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疯子。”
靳朝阳深吸口气,闭目低喝。
“没错,我就是疯了。”
叶淑琴摊开双臂,发癫似地转了一圈,冲着靳朝阳嗤笑道:“你说我敢做不敢当,你呢,你又何尝不是!”
闻言,靳朝阳抬眸,敛眉与她对视。
“你不仅厌恶自己,还嫌弃你的发妻!”
叶淑琴语气笃定,“你不敢承认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
“闭嘴,咳咳……”
似是被她的话刺激到,靳朝阳呼吸微促,喉咙一阵痒意,难受地咳了起来。
叶淑琴无视他的痛苦,毫不留情地继续揭开彼此之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若不是你当年谎称自己还未成家,我也不会痴了迷的执意要嫁给你!”
“你圣宠在眷,却忘恩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