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平阳王妃和翊王的交流不过是寻常的场面话罢了。
可萧策却不这么认为。
上回轻玄就和他讲过,他的王妃频繁出入茶庄私会翊王,如今他们两个当面把事说出来,不就是想让他不要多虑,只是普通往来罢了。
“王妃,这种事下次交代下人去做好了,何苦让爱妃亲自跑一趟。”
萧策淡漠的声音打断他们有意无意的交谈。
平阳王妃没想到萧策会突然插嘴,略带诧异的目光看向萧子规。
萧子规眸中含笑,笑意不达眼底。
“皇兄,这喜爱之物还需得亲自去挑选才好。”
“哦?”萧策笑意不明,“二弟这是很了解王妃的喜好?”
这话说出来可就容易让人误会了。
平阳王妃忙不迭道:“王爷误会了,妾身也只是偶然听闻合川茶庄备受欢迎,便也想着亲自去瞧瞧。”
瞧他一副慌了神的样子,萧策只觉好笑,“本王也就开个玩笑,王妃不必紧张。”
萧子规神色依旧,笑着说道:“皇兄还是不要逗弄皇嫂了,待会面见陛下,御前失仪可就难办了。”
萧策语调悠悠,“二弟说的是,我再开口,恐怕岳丈大人都饶不了本王了。”
说着别有深意地看向自家王妃,“许久未来京都,也不知岳丈可还安好?不如得了空,本王随王妃一同去瞧瞧?”
平阳王妃怔愣一瞬,“是,正好妾身也想念家人了。”
“哎呀,真羡慕皇兄皇嫂,不像我,王妃之位迟迟空悬,也没个亲家倚仗。”萧子规羡慕道。
萧策轻笑,“二弟身份尊贵,区区一个王妃还搞不定?”
萧子规摆手,道:“若非两情相悦,弟弟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呀!”
萧策笑笑不语。
这二弟作风他是清楚的,说他花心也不为过,还想两情相悦,只求一人,实在可笑。
“平阳王?”
一道温润的声音将在场三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只见靳朝阳身后跟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郎,朝他们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靳学士。”
萧策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靳朝阳规规矩矩地向他们挨个行了礼,身后的裴恒茫然无措,但也跟着拱手作揖。
这些天他都是跟在靳朝阳身后办事的。
若非陛下旨意,他恐怕也不识得翰林学士,虽说他也是翰林院的人,但他一个从六品的修撰不需要时常待在翰林院,这个职位是比较闲散的,因此见到靳朝阳的次数并不多。
即便如此,他也听过靳朝阳在外的美名。
不仅才学上有造诣,相貌上也是可圈可点的。
当时听到自己要被分配到靳朝阳身边做事,岁潇都有些不高兴了。
生怕自己会被美人所惑。
临行前岁潇缠着他在床上闹了个昏天黑地,愣是把他折腾得差点下不来床,更别提如今腰间还隐隐作痛。
“这位是?”
萧子规充满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靳朝阳身后的男人,暗自心道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裴恒上前一步行礼,“下官翰林院修撰裴恒,见过翊王。”
裴恒?
萧子规眉心微动,屈指摩挲着下巴,随即眸光一亮,“你是岭南裴氏,裴老先生的孙子?”
闻言,在场的人都愣了会。
裴恒客气地笑了笑,“翊王认识家祖?”
听他这么一问,其他人不免有些好奇地看向萧子规。
“实不相瞒,本王小的时候与裴老先生见过一面,他为人亲切没有架子,在文学造诣上更是颇有成就,本王读过他的《民生论》,可谓是精彩绝伦,字字珠玉,裴看先生实乃大家!”
萧子规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靳朝阳微微一笑,转头对着裴恒说道:“没曾想裴修撰的祖父竟是裴起升先生,实在幸会。”
瞧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裴恒只觉窘迫,表示只想找个地洞钻了去。
他实在不喜别人用祖父的名声捆绑他。
正想着怎么客套回应,身后便响起魏长征和齐昭的交谈声。
他犹如得到解救,激动地转身。
只见走在最前边的是沈南初,齐昭和魏长征并肩而来。
也许是气氛诡异,他在这个时候见到沈南初反而顺眼了许多。
“挺巧。”
沈南初瞥了一眼在场众人,目光落在裴恒身上一瞬,随后依次向两位王爷和王妃行礼。
一边的齐昭和魏长征也恭敬作揖。
“呦,都在呢。”
顾景昀的声音嘹亮刺耳。
众人齐齐将目光盯向他和身后两个高大的男人。
不用猜那上了年纪的男人定是陛下召回京都的尉迟烨,而与他容貌相似的便是尉迟家的长子尉迟晟了。
萧策有点无语。
也不知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个事,一下子会见这么多牛鬼蛇神,这群人加起来的心眼子都能翘起整个川夏了。
裴恒很是绝望,他只想快些回家陪陪岁潇,哪曾想碰见这么多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