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夫妇的案子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家不仅有杀人犯的儿子,还有故意害人的父母。
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倒也是还了赫连故池一个清白,也因为此事,京都里传赫连故池与沈南初花间密闻之事也随之淡出。
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谈论刘氏案,牵及到刘常辉,每每讨论此事,他恨不得日日因病告假才好。
这日早朝,有人上前弹劾刘常辉。
“陛下,近来吏部亏空三千六百二十两白银,尚未缴清,吏部尚书宋回半年前就告假回乡孝敬老母,吏部的所有事务都落在了刘侍郎身上,是以,吏部侍郎应当全责。”
“三千六百二十两!”
众人一阵唏嘘。
刘常辉冷汗直流,“陛下,臣先前查账的时候是对上的……”
萧晏神情淡漠,冷冷道:“爱卿都说了是先前了。”
闻言,刘常辉惊得扑通一声跪地,“求陛下给臣两个月的时间,定将亏空弥补。”
官员们却议论起来。
“两个月弥补这么多,难如登天啊。”
“是啊是啊……”
萧晏微眯着眼,睨视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人,缓缓开口:“爱卿既有此决心,那便去吧。”
“谢陛下隆恩!”刘常辉颤巍巍地起身回到原位,一旁的沈南初余光凌厉地扫过他一眼,唇角微微提起。
退朝后,萧晏摆驾御书房,并秘密宣召沈南初前来觐见。
“去查一下,吏部亏空的银两都去了哪,还有刘常辉私下可有做什么违反律令的营生。”萧晏命令道。
“诺。”
镇远侯府,沈南初俯身案前,笔墨不停,半晌,无言踏门而入。
“大人,抓到了。”
沈南初停笔,抬眸道:“人在何处?”
无言拱手道:“在天镇司押着呢!”
“这次,知为也帮了我不少忙,你派人前去接应。”沈南初淡淡道。
无言领了命便退下了。
沈南初搁笔,拿起一旁的木雕若有所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堆笑。
赫连故池自打从府衙回来后,全家喜笑颜开,与他们寒暄许久后,便一心扑去屋里找步月玩。
他晃动着拨浪鼓逗得步月咧着嘴,咿咿呀呀的叫唤,大眼睛跟着拨浪鼓不停转动,两只小手随着鼓声一动一动地挥舞着,着实可爱。
“这就是你捡来的孩子啊,好生可爱!”赫连松雪笑意连连,伸手将孩子抱在怀中逗哄,“她叫什么名字啊,这么漂亮的娃应该有个响亮亮的名字才是。”
“步月,南初给起的。”赫连故池笑道。
赫连松雪一脸“我懂”的表情看着自家弟弟,笑笑不语。
不知和孩子玩了多久,赫连松雪道:“这小孩既养在咱们家里头,定是要上户册的,你一无妻二无妾,打算怎么安排她?”
“这事啊我一早就去了慈幼局做了登记,我和南初负责收养,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只写了我的名字,待日后光明正大,再记上南初的。”赫连故池道。
“好好好,什么都是南初南初的,你这心啊都是他了。”赫连松雪打趣道。
“就是不知道你这位南初哥哥会不会把你娶过门啊?”
赫连故池撇嘴:“阿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男的,男的,娶什么娶,若说娶,怎么不是我娶他啊?”
“娶只是个说法,不论是娶是嫁,只是两姓联姻建立一个新的家庭罢了。”赫连松雪柔声道。
赫连故池点点头:“是这个理,本少爷也不在乎这些虚礼,只要互相认定了对方,旁的什么都是次要。”
夜风飒飒,天若悬镜,营帐外漫天飞沙,卷起塞外将士的思乡之绪,吹散那无尽凄凉。
苏欢来到边塞有好些时日了,这儿的风土人情与京都洛城大有不同,农耕与游牧相互交融,石窟壁画引人入胜。
这日,苏欢同往常一样,负责检阅军队之纪律,他从排排士兵中缓缓走过,他们有的姿态松懒,神情不屑,甚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站好,噤声。”
士兵们充耳不闻。
苏欢面色沉静,步履稳重地向前,前头有位士兵在苏欢快要路过他的时候猛地伸出一脚,又随手扔了几颗圆珠子。
蓦地,他毫无防备地趴倒在地,姿势太过狼狈,士兵们哄然大笑。
苏欢镇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上监台,手拿名册,逐一点名:
“张怀忠”
“在。”
“李三。”
“在。”
“李江。”
“……”
“李江。”
“……”
苏欢大声地又唤了一遍,依旧无人回应,底下第三排的士兵齐刷刷朝中间看去,那位唤“李江”的士兵却一副夷然不屑的模样。
苏欢抬眸暼了他一眼,在册上用红朱圈上他的名字,接着点名。
士兵们有些困惑,他怎么还这般淡定自若,这些时日瞧着他像是个软柿子便都想着拿捏他几分,只不过他未免太过淡定。
尽管如此,有的人在点名之时仍旧故意不答,甚至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