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沈南初关东大胜肃慎部落,仰承陛下圣令,班师回朝,昭告天下九州,普天同庆!”
礼部侍郎章松在议政殿外郑重地宣读旨意,声音穿透而响亮。
沈南初身着玄鳞盔甲,步伐沉稳且坚定。
越过一道道宫门,踏上层层石阶,来到殿门前。
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至额顶后于地:
“微臣沈南初奉命率兵至关东退敌,不负圣上所愿,一举歼敌,大获全胜,现仰仗天子归朝,臣无言以表,感激涕零!”
“爱卿举止为国为民,乃群臣表率,天下英雄,朕有卿如此,是川夏之幸,百姓之福,论功当赏!”
大殿上,萧晏的话刚落下,司仪内官手捧圣旨,语调悠长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侯沈南初恪尽职守,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赐封地百越,黄金万两!”
“微臣领旨,谢陛下圣恩!”沈南初再行叩拜,接过圣旨,起身候在殿外待皇帝宣布退朝。
殿中殿外的臣官却议论纷纷。
“这姓沈的就是厉害,想当初也有那么一位……”
说到这里,有人好心清嗓提醒道:
“咳咳……切不能提。”
那人才闭了嘴,后有人疑惑道:
“封地?这不是早前就已废除的制度,历朝历代哪有这般恩赐,不是乱套了吗?真是闻所未闻。”某位绿袍官员道。
“那百越本是南蛮偏远之区,担个虚名罢了,好日后交出兵权,守着那地安享晚年,陛下此举不过是提醒他,功高震主!”另一位红袍官员道。
“是啊,若不然早加官进爵,何苦要整一出,陛下就是有意忌惮沈南初罢了。”
“没错没错……”
官员们喋喋不休地道着沈南初的闲话。
在旁的某些武将听了甚是恼火,说沈南初就是在说武官的不济。
为首的大司马将军齐昭不悦道:“哼,胡言乱语,若没有沈南初智勇杀敌,关东十二城迟早被逐一击破。”
“就是,你们不赞赏他的功劳也就算了,还添油加醋,陛下看重的人,岂是尔等能妄加议论的?”中郎将魏长征附议道。
两人讥讽的话语让文官们恼羞成怒,就此争论起来。
官员一:“你们同沈南初向来要好,自是向着他说话,好话都让你们占了去。”
官员二:“可不是,这知道的是同僚同仇敌忾,不知道的以为是结党营私呢!”
闻言,齐昭和魏长征听得面色铁青,朝堂上,说这话无疑是将人推至风口浪尖。
殿堂下论声片片,龙座之上,萧晏靠着椅背,神情慵懒地看戏。
“尔等慎言,同为臣子忠于陛下是本分,何来结党营私之说。”一直默不作声的北威将军赫连信终于开口辩驳道。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哗然。
不说别的,就单单赫连信为沈南初开口说话就已经是闻所未闻了。
两家平时并未有任何交集,更何况赫连信早之前就卸了兵权,很少议论朝政。
如今却帮着素不相识的人说话,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否秘密往来。
萧晏也被他说的话吸引,饶有兴致地朝着赫连信暼去,深邃的目光闪过一丝警觉,戴着青玉的扳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
谁说赫连家与沈家并无交涉,那赫连故池不就和沈南初走得亲近?
“赫连老将军真是生了张巧嘴,一下子就把问题推向众人。”左相李不成立即阴阳怪气道。
只要是赫连信开口,少不了李不成见缝插针。
“左相言重了,朝堂之上是非对错皆由圣上裁决,末将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赫连信也不怕李不成找茬,每每回话都能把人气的够呛。
搬出皇帝来堵悠悠众口,是他一贯的作风。
李不成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他理屈词穷的样子,齐昭和魏长征心里暗暗爽了。
他们的过节文武百官都知晓,更何况是皇帝,当初萧晏有意纵容李不成针对赫连信,好顺势收走北威军的兵权,稳固帝位。
现下赫连信以忠君之名打圆场,到底是不愿同僚受辱,还是别有他图?
萧晏面色不虞地看着台下众人,心中充满了隐忧,有些忐忑不安。
内侍看出皇帝的担忧,小声说道:“赫连信是个讲义气的,那沈南初三番几次帮了他儿子,自是为了还人情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萧晏的脸更黑了。
他冷着脸,浑身散发冰冷的寒意,嗓音阴恻恻地往下沉,道:“授封礼已成,众爱卿无事要揍,便退朝。”
话罢,萧晏起身,下了台阶离去。
大臣们也纷纷退散,李不成临走前还不忘啐了赫连信一口,才气冲冲地离开。
齐昭和魏长征上前向赫连信行礼告别后退出殿内,在门外碰见沈南初就是点头问好并道了喜。
“沈某多谢两位将军仗义相言,改日登门拜谢。”沈南初道。
“沈侯客气了,我们不光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武将们的脸面。”齐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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