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北威将军府。
“阿娘,我可想死你了!”
赫连故池不顾规矩礼仪就冲上前,大开双臂抱住坐在堂上的中年妇人。
“为娘也想死你啦,池儿!”
从他一进门的开始,宋云溪就止不住发笑。
“三年未见的宝贝儿子更加英俊潇洒了呢!”宋云溪笑得合不拢嘴,激动与喜悦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拽着赫连故池就是检查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坐在一旁的家主赫连信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哼声道:“不用看了,这小子好得很,给咱们担心的,他倒好,三年都不曾来封家书!”
“就是,刚来还闯了祸!”赫连松雪还不忘添油加醋地说。
听到“闯祸”,堂上夫妇坐不住了。
“这,这发生什么了!”夫妇俩很有默契地问道,随后紧张地对视一眼,道:“不会又是有人陷害的你吧!”
瞧给他们吓得,赫连故池转头瞪了一眼赫连松雪,接着一五一十地将发生在东巷的事说清楚。
二人听完眉头紧锁,面面相觑。
半晌,赫连信试探地问道:“你认识沈南初?”
“四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去了江航游玩,偶遇他在练枪,我就直接上去跟人家比试。”
赫连故池捋了额前的碎发,继续道:“那会,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早知晓他这么非同凡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调戏他!”
闻言,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什,什么,你,你还调戏……”赫连信惊得语无伦次。
“也没什么,就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罢了,不碍事,现在人家也没对我怎么样。”
“现在没怎么样,以后未必。”赫连松雪道。
“以后也不会,他还把沈家通行玉给我了。”赫连故池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想来应是要给阿姐的,可惜啊,阿姐早有所属。”
赫连故池故作遗憾道:“他也知道和阿姐无望了,却没把玉收回去,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收着了。”
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如何调戏沈南初的话,赫连故池却接二连三地语出惊人。
“你赶快把玉还回去,那是人家未来相好的。”赫连松雪喝道。
忽闻这话,宋云溪忍俊不禁道:“人家也没说相好的一定是要如花似玉的姑娘。”
此话一出,堂上的人十分困惑,这又是何意?
赫连故池好似听懂了般,脸顿感微热,低头不语。
“话说回来,你这三年的消息还都是人家沈将军派人传信的呢。”宋云溪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还纳闷,你俩素不相识的,怎会时刻来报你的平安,原是早就有一……”
“有一腿”还未说出,便被赫连信故意打断:“行了,平安回来就好,记得给你哥捎信报平安。”
赫连故池调皮地挤着鬼脸,大声道:“知道啦。”
霎时间,欢声笑语充斥着整座将军府。
二月杏花微雨,小镇的路上犹如积雪。
一行人从树下穿过,一片杏花随风而落,落在了沈南初的肩上。
赫连故池拉住了沈南初的手臂,示意让他停下,紧接着走近几步。
他的手缓缓靠近的时候,沈南初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他伸手接近耳旁的动作,耳根微微泛红。
然而,他拿下那片粉红色的杏花,突然脱口而出,道:“满园春色皆是白,一枝红杏出墙来。”
一句乱改的诗词,听得沈南初神情复杂,愣是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同意他跟着来,沈南初心中叹道。
想起五日前,他突然拿着通行玉令闯进府里,很严肃地说要把玉还。
“既已送出,岂有归还之理。”沈南初冷声道。
“可,可是,这不是……”
赫连故池为难地在他身前晃来晃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若是拿着不安心,不如随我去办案。”沈南初不耐烦道。
他突然眼前一亮,很快又摆摆手,道:“办案我不擅长,行军打仗本少爷还是可以的!”
说着对上了沈南初压迫感极强的目光,话锋一转:“哈哈,小的唯沈大人马首是瞻!”
也罢,多个人多分心眼。
沈南初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向前行走。
午后,他们顺利到达杏花镇衙门。
王知县话不多说,立刻请他们去翻阅三月前的案宗。
“三月前,在杏花林,猎户在布置陷阱的时候挖到了一具男尸,死者为杏花镇本地人,叫王民,根据向、陆指挥使的调查发现,凶手是他的妻儿——莫小椿和王德。”王知县慢条斯理道。
赫连故池有些惊讶,道:“弑父?杀夫?”
王知县点点头,道: “真凶还未找到,帮凶已关押在牢中候审。”
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对家人下起狠手。
合上卷宗,沈南初敛眸凛声道:“带我们去见她。”
王知县微微颔首,恭敬道: “这边请。”
牢狱中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这章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