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了一场小雨。
屋里燃着烛火,肖婉婉躺在窗前的椅子上,身上披了件红色大袄,脸色恢复些血色,但唇角依然泛白,她神情慵懒地盯着外面的雨,乖巧得像个孩子。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门口的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下,并无开口。
突然想起什么,肖婉婉猛地睁开眼,好像此次交战中,原主萧婉婉会受重伤,躺了几天几夜才勉强活了过来,原本柏嵩派人暗中朝沈嘉定出手,萧婉婉又挨着沈嘉定,其实在危险来临时,萧婉婉退缩了,她轻轻一退刚好被沈书穆瞧见了,于是沈书穆报复性地朝她扔暗器,迫使萧婉婉挡在沈嘉定面前,挡了致命的一刀,萧婉婉差点失命。
当初她看到这段剧情时,非常希望萧婉婉就此死去,这样就没后面那些糟心剧情了。
但现在到她身上了,肖婉婉嘴角一抽:“……”
要不她就不掺合了,命最重要。
屋内的暖意渐退,肖婉婉起身走到床边,慢慢地躺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唇角,似乎还残留着小穆的印记,她翻了个身,闭眼睡觉。
……
柏府内室。
柏璨荣面色微怒地坐在柏嵩对面,不停地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瞧着一脸平静甚至颇有兴致地看起了话本的柏嵩,他忍不住说道:“嵩儿,你为何要那般忍着那个沈二,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早就将他…”柏璨荣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柏嵩看着话本的字,漫不经心地回道:“他身上有魔鬼针。”
“魔鬼…针?”柏璨荣愤怒的表情立即转变为震惊,喜悦,以及怀疑。
“嗯,我说怎么找不到魔鬼针呢,原来被白梨月带走了。”柏嵩冷笑道。
“那我们岂不是…”柏璨荣有些心虚地看着柏嵩。
瞧着柏璨荣心虚慌乱的眼神,柏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厉声道:“白家灭门之案是黄衣少年所作,与你我何干!”
“那个黄衣少年到底是谁啊?”柏璨荣好奇道。
“我派去扬州的人查到了白梨月的事迹,黄衣少年是白梨月的相好,而他确实来过荆州。”柏嵩慢慢说道,低头继续看话本。
细细捋了一下思绪,柏璨荣惊诧道:“那…岂不是沈二的亲爹灭了白家!”
“那又怎样!瞧着沈大公子的细微表情,他们的爹似乎做得出那种事,鱼开始上钩了,慢慢收网吧。”柏嵩阴笑道,将话本扔在桌上,身子靠在椅背上。
柏璨荣急促的心稳了下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次日,沈嘉定带着苏清雅坐上了回镇上的马车,柏嵩与柏璨荣在门口送他俩,互相寒暄了几句,马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苏清雅双手捧着绿色纸伞,坐在沈嘉定对面,她时不时撩开车帘子瞧瞧外面,脸色越发着急难耐,婉儿还没找到呢!
沈嘉定知道她的担忧,安慰道:“清雅,婉儿已经被书穆找到了,过几天就可以看见她了。”
“那我们现在去……”苏清雅问道,话还没说完就收到沈嘉定的眼色,她立即就停住了话。
“先回酒楼吧。”沈嘉定笑道。
“保护公子和姑娘!”外面传来一阵呵斥声。
马车颠了一下,响起一声悠长的马叫声,苏清雅敏捷地扶着倾倒的沈嘉定,举起手里的纸伞,似乎意识到危险靠近,苏清雅一个弯腰,一支长剑袭来,她抬腿用力一蹬,长剑直戳戳地插进车框里,见此苏清雅赶紧拉着沈嘉定的手臂,直往外面跑去,二人一落地,望着一片黑压压的黑衣人,沈嘉定眉梢微拧,将挡在面前的苏清雅护在身后。
看来柏嵩已经开始了。
不知书穆何时过来?
沈嘉定正思忖着,周围的黑衣人往前迈了几步,苏清雅握紧沈嘉定的手臂,一手将纸伞撑开,浅绿色的纸伞“嘣”一声,如夏日的花散开,足尖猛地一点,苏清雅拉着沈嘉定跃到空中,往最近的树林靠近。
底下的黑衣人见状纷纷跃起身子,追了过去。
轻盈的纸伞支撑不了二人的体重,沈嘉定二人落地那瞬间,苏清雅转身反手按下伞柄上的按钮,隐藏在伞架下的毒针纷纷朝后面射去,一时倒下了部分黑衣人,但对方人太多,沈嘉定拉着清雅往林子密处跑去。
身子拂过草叶上的水珠,浸湿了裤脚,二人跑得极快,后面的人紧追其后,沈嘉定本想以身诱敌,但苏清雅的手紧紧拉着自己,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穿过那片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茅草屋,沈嘉定与苏清雅谨慎地挪动步子,余光扫过身后追赶的黑衣人,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就在二人闯进去时,茅草屋檐下探出一个脑袋来,熟悉的俏皮动作令沈嘉定二人一愣,倒是苏清雅先反应过来,满脸欣喜地喊道:“婉儿!”说完便跑了过去。
探头观察的肖婉婉瞧见男女主的身影,表情一僵,这这……她刚想逃离剧情,但剧情已经到她身边来了,肖婉婉的心在流泪,脸上却笑着迎道:“苏姐姐,你们来了。”
“大公子,小心!”肖婉婉大声喊道。
沈嘉定闻言侧身一躲,一支利箭从肩头划过,刺穿了衣服,血染白衣,他下意识地看向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