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走着,五人身上的衣物都湿漉漉的,冯墉走在最前面带路,男女主紧随其后,只是她与顾卿纪落在最后,身下的裙摆拂过沾了水珠的草,低落几滴水珠,透到泥土里去了。
肖婉婉扭头看向大喘气的顾卿纪,忍不住问道:“你还行吗?”
“无事。”顾卿纪深吸口气,语气虚弱道。
可瞧他脸色惨白发青,嘴唇微微发抖,连说话都有力无气的,肖婉婉朝前面喊道:“冯伯,公子,小姐,能否休息片刻?”
闻言,前面三人停了下来,沈嘉定目光扫过顾卿纪的脸色,以及婉儿哂笑的表情,他点点头,看向清雅:“清雅,给顾公子看看吧。”
五人躲在岩壁下,冯墉上前替顾卿纪把了把脉,发现他内伤严重,不禁拧眉,从腰间抽出一个黑色药瓶,倒了几颗药丸塞进他嘴里,继而说道:“顾公子这几日需静心休养,内伤损害太大,本来就不该下山的。”
站在冯伯身旁的苏清雅眼神奇怪地看着顾卿纪,问道:“顾公子,谁弄伤你的?”
闻言,坐在地上发呆的肖婉婉抬眸看向苏清雅,却发现对面的沈嘉定正对着自己笑,那笑容有股莫名的怪异感,似乎两人有什么秘密。
看来男主知道是反派做的。
“没有没有,是本少爷自己弄的。”顾卿纪挤出一丝假笑。
可苏清雅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忍不住上前给他检查,她刚蹲下身来,对面的沈嘉定突然说道:“清雅,你的纸伞有些脏了。”
闻言,苏清雅顾不得检查了,起身往殿下那走去,拿起那把心爱纸伞擦拭起来,三人纷纷松了口气。
只有冯墉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表情,面色沉静,他扭头看向昏沉的天,黑压压的云像这边的天侵来,他缓缓说道:“大雨要来了,再休息下吧。”
连这天都偏着他们,看来黥县之主的气运就在这了。
背靠在岩石上的肖婉婉从腰间抽出一包蜜饯,她幽幽地斜着闭眼小憩的顾卿纪,蹲身倒在他的手里,沉闷道:“吃吧。”
感受到手里的蜜饯滚动,顾卿纪一睁眼就对上肖婉婉那双幽怨不善的眼眸,像只伸爪子的小猫,朝你龇牙咧嘴,顾卿纪略心虚地笑了笑,将手里的蜜饯扔进嘴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肖婉婉抿嘴:“……”起身朝苏清雅那边走去。
沈嘉定拒绝了她的蜜饯,冯伯也拒绝了,倒是苏清雅同她吃了起来,闲着无聊,肖婉婉好奇地看着冯伯:“冯伯,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岩石上的水滴落在石块上,响起一个清脆撞击声,冯墉眼帘垂下,眼里透出几分淡然:“没了,他们都走了。”
气氛有些不对劲,肖婉婉立即闭嘴:“冯伯,抱歉。”
“冯伯,听口音,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沈嘉定突然问道。
“公子观察细致,确实,老者我是荆州的,早年间听闻扬州生意好做,就来了,已经待着扬州三十多年了,这口音还是改不了。”冯墉笑着说道。
“冯伯,恕我冒昧,为何不娶妻生子呢?”苏清雅好奇地问道。
“不瞒你们,其实老者我是乞丐出身,不敢耽误人家的好姑娘。”冯墉淡淡一笑,眼里毫无波澜。
“冯伯,乞丐出身又如何,您现在不也是个商家,我爹爹说过英雄不问出处的。”苏清雅说道,浑身散发着一股正气。
闻言,冯墉用一股欣赏的目光看着苏清雅,咧出一丝笑:“其实是老者我还没碰到那个姑娘呢。”说完他起身看了眼天色,说道:“雨小了些,走吧。”
肖婉婉将最后一颗蜜饯递给女主,转身走向顾卿纪,语气冷淡道:“走得了不?”
顾卿纪扶着岩石起身,点点头。
五人重新出发,沿着山路缓缓向下,肖婉婉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想起了反派,不知他如何了?
……
缓缓压低身子,拂开眼前茂密的树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村庄,往远处看,楼阁玉宇,现出一番富饶景象,那便是黥县了,沈书穆微微拧眉,又将目光落在村口的几个士兵身上,一共五人,但他不想动手,便杵在那等侯时机。
大概半时辰后,守卫的几人开始松懈起来,三人进了茅草屋,留二人查岗。
见势,沈书穆翻身轻轻一跃,侧身落进最边处的村庄里,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站岗的二人面无表情地观看前方,根本没发觉沈书穆的身影。
随即,沈书穆面色冷静地往黥县走去,身上的衣服已湿,他足尖一点,跃到阁楼顶上,快速移动身形,清凉的雨水扑在脸上,随着脸颊滑落到衣襟里,不一会儿,他落在一个空荡的巷子里,朝对面的酒楼走去。
“小二,一间房,打热水上来。”沈书穆冷淡道,将银两放在前桌上。
店小二收了银两,立即给他带路,这时门外来了两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进来,其中偏小的男子抱怨道:“现在出个城如此难,想去扬州做些生意赚点小钱都不行,想当初可是随进随出的。”
“对啊,咱们县令这是要跟朝廷对着干,反着干,听闻这几日又要招兵买马了,这样下去,年轻男子都要上战场对抗朝廷了。”中年